宫中传闻,帝都长公主修云锦十三岁时溺水受惊,大哭大闹整整三日,妖鬼缠乱饱受折磨,巫医术士对此也束手无策。之后更是落下了病疾,遇冷则衰,久病难医。
这一入冬之后,长公主的病情更加严重,娇弱的身体躺在床榻之上,命悬一线,眼睁睁看着其香消玉殒。
朝阳殿的内殿之中,纱帘一层一层遮的房间无比压抑,只能隐隐透着一点微光,像是给那垂死中人的一线希望。
室内四处弥漫着中草药的苦味,闻到的人都像吃到黄连一般,内殿里伴随着慌乱的脚步传来了咳嗽声。
像这种日子已经持续很长时间了,掐指一算从她落水那一天算起到如今已经长达六年之久了。
但看着床榻上的人脸色发黄,印堂发黑,满脸带着霉气。床上的娇娇人嘴唇干裂,嘴角还沾着一丝血迹,宛若一个垂死之人。
殿内里里外外的人忙坏了,煎药、置冷、送药,一碗一碗的往那床榻上人的嘴里灌,虽然极苦却是救命药。
“公主,最后一碗了,喝完就不难受了。”
身旁的女官婆婆右手持碗,左肩撑着床榻上的娇弱无力的人,泪眼戚戚的往她嘴里灌。
这可是她从小伺候大的娇贵公主啊,本以为她会天真烂漫的长大,却不曾想在寒冬摔跤掉进湖里,落下了一身的诡异的病,怎么治也治不好。
若不是凭借着自身身份高贵,国医医术高超恐怕早就命归九天了。
女官婆婆将她放平,看着她重新恢复平静便遣走了下人,守在旁边看着。伸出袖子沾了沾眼角的泪水,恢复了冷静。
床榻上的人逐渐放松下来,呼吸微微,胸口一起一伏睡的舒服。
那女官婆婆守在旁边看着,内心祈祷天神庇佑。
只听得‘噗’一声,殷红的鲜血吐了一地,不等妇人反应,公主便痛苦的晕厥过去,手耷拉在地上。
“公主!”
“快!传国医!”
长公主吐血昏厥,朝阳殿再次陷入了混乱之中。
修羽蓁还在去鸾凰殿的路上便看到了行走匆匆的国医。
棕衣华服的国医老臣看到修羽蓁,赶紧屈膝行礼。
“女帝金安!”
“国医行色匆匆是发生什么事了?”
还没来得及将这件事告诉女帝,半路上却碰见了。
五体投地跪在宫路边的国医回答道。
“长公主突然吐血晕厥过去,情况紧急。”
“什么?!随我去朝阳殿。”
一听是长公主云锦吐血晕厥,那还去什么鸾凰殿找大猪蹄子前夫,当然是女儿要紧,扭身一转便赶紧去朝阳殿方向看一看。
朝阳殿内透着污秽压抑,死气沉沉、毫无生气。
长公主修云锦面无血色的躺在床榻上,呼吸微弱,若是不仔细观察那微弱起伏的胸脯还真以为那人已经没气了。
“长公主脉象薄弱,朝不保夕。老臣无能,事已至此恐怕回天乏术了啊。”
国医十分惭愧的跪在地上等着女帝的惩罚,同时为这快要殒命的小公主感到唏嘘。
修羽蓁看着床上的人,才十六七岁的年纪就承受着病魔的折磨,自己身为女帝权力无边,但面对自己病痛的女儿却没有一丝办法。
她觉得这房间阴暗窒息的让人喘不过气,一双眸子看着床榻上的人,怜爱地伸出手抚摸着那苍白的小脸,一只手还紧紧抓住那皮包骨的小手。
这么长的时间她一直活在这种地方,身心倍受煎熬,真是苦了她了。难道上天真的如此残忍,夺去她的女儿吗?
“还有什么办法吗?”
修羽蓁终究做不下那个困难的决定,她不希望自己的女儿香消玉殒。修云锦落成这个样子也是因为自己的疏忽。若真是她去了,那么这辈子修羽蓁都会自责内疚,寝食难安。
国医跪在地上不吭声,脸色为难,嘴上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要说,但却不敢说。
“国医有话尽管开口。”
“唯今之事,只有一计…用蛊。”
国医压低了声音,似乎在说一些不可告人,见不得光的事情。
在中原地区,看病求医向来走的是光明之路,望闻问切,中药理疗。在他们眼里,苗疆那阴狠见不得光的东西是上不了排面的。
况且巫蛊是家族传承,外族不得而知,只闻其名。
“用蛊?”
修羽蓁疑问,国医解释着说。
“苗疆有一种巫蛊能令病人重生,死人复阳。”
“它就没有什么副作用?”
“金蚕蛊传自苗疆,是天下毒物之最。长公主生病正是因为中了蛊毒,若是找到而那蛊就是以毒攻毒,相信长公主的病也就迎刃而解了。
只不过巫蛊因人而异,有人因此而死,有人无病无灾活了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