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让人煮了?”
程狗。
我回过神来:“煮你大爷。”
“每天大爷二爷的,你不烦我都烦了,”程狗用肩膀子撞了我一下:“是不是刚才听到自己跟大邪神沾上关系,害怕了?怕个屁!真要是这样,那你就是鞋面布做帽子——高升了,你想,左手跟我一起画个龙,右手画一个邪眼睛,那谁不得怕你?”
我只是觉得,本来以为拨开了四相局的层层迷雾,能看到最后的真相,没想到盘根错节,看到的却是更大的迷宫。
而且——怕什么来什么,我真的发现了一些,我不想知道的事情。
“哎,我问你,”程狗那双澄澈的眼睛盯着我:“人的眼睛为什么长在前面,而不是后脑勺?”
这把我给问蒙圈了:“你不会是跟夏卷毛学了什么土味情话了吧?”
“屁,答不出来,就认自己傻,”程狗拍了拍我肩膀:“这是告诉人,不管发生了什么,人得向前走,往前看——过去无法改变,前路仍可追寻。”
我心里猛然一动。
也许,这是我现在,最应该听到的话。
是啊,前路仍可追寻,能活着真好,这一趟来的真值,哪怕为了他们。
不过我还是死鸭子嘴硬:“我早就知道,就是给你个solo的舞台。”
“我从不solo,直接battle,再说了,这事儿也是他们修仙的一家之言,谁知道是不是真的,”程星河挤了挤眼:“真要是存在那种大邪神,它本事那么大,谁能降服的了它,怎么会突然消失?哪怕真是这样……”
我看向了他。
他忽然一乐:“我也不会嫌弃你的,爹不嫌子丑。”
我嫌你丑。
不过,心里舒服多了。
管他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活在当下吧。
我低头看着他的腿,一重一重裹着纱布。
“疼不疼?”
“不疼——可能吗?”程星河似乎刚想起来,开始倒抽凉气:“你以为爹是葫芦小金刚?告诉你,这次出买卖,必须多给钱——你二我七。”
好家伙,看出来不光伤了腿,还伤了头,你十以内的加减都不会了,剩下那一成是折旧了还是损耗了?
还没说话,程星河忽然跟看见了什么似得,皱起了眉头。
顺着他的视线一抬头,前面有俩人影,看着就有点局促不安。
是金郡王和他那个青年随从。
金郡王自己的气息,跟之前饲养的怪物,是联系在一起的,刚才我灭除了前头的怪物,虽然已经用水银精给他重生魂魄了,可他浑身的气息仍然是极为微弱的。
看得出来,也许——存在不了多长时间了。
金郡王已经本来是个铁血汉子,可现在,成了这个样子,也让人唏嘘。
那个玄英将君,把大家全坑惨了。
金郡王不大好直接抬头看我,但见我看了过来,还是正了正脸色,两手过头,拜下来给我行了一个大礼,严肃恭敬。
我过去把他扶起来,但是接触到了我的气息,他像是极其痛苦的颤了一下。
这不是好兆头。
随从忽然就跪下:“国君——之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