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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小眉撂下电话,慌慌冲出家门。《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她不敢再听下去。她怕自己会继续生发出那
种总会让自己心动的“软弱”,她更怕自己一直在严防的“情感溃堤事件”骤然会
发生在这时刻。她听张大康说过无数次,担任过大学团委书记的他,鼓动过无数学
子去为某种虚幻的极抽象的理想敷展人生。但他终于明白,人是一种极自我的动物。
让自己感到满足就是最大的人性职责,就是人类应该追求的惟一终极目标。“体会
其中的幸福和快乐(或者干脆就说成‘快感’)吧。让自己感到满足吧。”他说得
如此直率,激烈。直率得让她感到害怕,那种激烈又让她感到心跳不已,兴奋不已,
就像一只熟悉而又陌生的手在肆无忌惮地游走在她富于弹性的肉体上,让她心惊胆
颤,又期待着最后“崩溃”的发生……她总是拿他和志成相比。理智让她愧疚。但
那种无法平息的骚动,又让她心灵判别的天平时时向张大康那边倾斜。她知道张大
康在她心里触发的是贡志成一直不愿意,或者说不屑于去触发的那点东西。但它们
真的不应该被触动?如果要触动、“开发”,又应该怎么健康正确地触动它们开发
它们?哦,“圣洁”的枫林路十一号,您真是那么的十全十美吗……修小眉走到自
己那辆白色普桑车跟前,掏出车钥匙打开车门,上了车,已经发动着车了,突然又
把发动机关上了。她慌慌地想了想,拔出车钥匙,下了车,关好车门,便向楼后的
街心花园里快快地走去。穿过街心花园,走到另一边的马路旁,招手叫出租车。但
过了一辆,不停,又过了一辆还是不停。这时,开始下雨了。而且,越下越大。最
后来了一辆公交车。已经久久没坐过公交车的她,甚至都没问一下这究竟是几路车,
是到什么地方去的,就慌慌地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