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回想到自己那个憋屈的家庭,那一大家子不成样子的家人,以及越过越窘迫的生活了之后,那刚刚才软化下来的心,就有跟着硬了起来。
他一把推到了那个跪在他面前苦苦哀求着的老嬷嬷,反倒是将手递的更加往前了一些:“笑话?若母后这样的生活就叫做笑话的话,那么儿臣的生活又应该被称作什么呢?”
“垃圾?臭虫?还是旁的更加不堪的名字?”
“可是这样的生活,不就是母后赐予儿臣的吗?”
“从小到大到底是谁教养的儿臣?是谁在我的耳边不停的灌输着,这个天下其实你是为我所准备的?又是谁蛊惑着我抓钱抓权抓所有的一切的。”
“到了最后,在我失去了一切的时候却仍然不打算放过我,为了实现你那遥不可及的权利掌控的欲望,你竟然不放弃最后的一搏,让我与一个毫无感情的你郑家的家中的女郎联姻。”
“你不停的往我的家中塞着女人,企图以这种方式为我笼络更多的朝臣。”
“殊不知你的这种做法,却是让你所谓的最爱的儿子成为了这个大魏国之中的一个笑话。”
“我后院的女人竟是比英明神武的洁身自好的陛下还要多上几个。”
“我的子嗣繁荣的可以抵得上一个司徒家的家族了!”
“母后,是你成全了这个国家之中的最大的一个笑话,与我相比,你的那个所谓的笑话又算得了什么!!!”
“所以你还是别废话了,快把钱交出来吧!!在哪里呢,你会将钱藏到哪里呢?”
因为这一阵的嘶吼,司徒景台现如今是状若癫狂,他在偌大的寝殿之中发了疯的翻找着,终于在郑太后靠近床榻边上的小抽屉之中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那是几个用剪子绞过的金银裸子,每一个都袖珍无比,最大的也不过二钱左右。
在一个太后的宫殿之中,寻常时候赏赐给宫人所用的。
可以看出来现在的郑太后过的的确是困顿了不少,因为这些金银裸子加起来,也不过一二百两现银的样子。
但是这些银钱对于司徒景台来说,在短时间内却是够用了。
他一点都不曾嫌弃的将这些金银裸子统统的揽进怀中,一点都不曾剩下。
然后他在这个小小的抽屉之中翻来覆去的检查了三四遍,在确认的确再不曾见到任何可以拿的金银的时候,这才一甩袖子大跨步的朝着寿安宫的宫殿外跑去。
他在离开的时候,甚至都不曾多分给他的母后一个眼神。
这一辈子,他的前半生全在这个女人的操控之下生活着,而他的后半辈子,再也不想受到她的影响而活着了。
彼此折磨总比他一个人被折磨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