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照顾,待到山门再开的时候,你再将师傅给背回来吧。”
“是,是大师兄。”
这大师兄的威严可真不是盖的。
刚才还定点不敢反抗的朱冲二,噔噔噔的就将老和尚往山下抗去。
就算是头上被念珠打的一个包摞着一个的,也不敢停下了。
待到这哄哄闹闹的声音归于平静,门外再也听不到半点的声音的时候,面无表情实际上内心却是窃喜无比的顾铮,则是开始吩咐这寺庙中仅存的师兄弟们,开始清扫这比外边好不了多少的大殿了。
……
风霜雪雨,几多春秋。
这一封山门,就真的是十年的酷暑严霜。
皇觉寺庙门前的大石头从来都没有再次的开启过,就算是外界打生打死,仿佛也与这里毫无关系一般。
曾经,在朱圆章的事业进程最主要的几个关头中,他都派人前来查探过这里。
希望能够见到这寺庙之中的大师兄,能够给他指点一下迷津。
可是说来也怪,这一次的封山格外的不同,皇觉寺就是在这里伫立着,却让带着目的而来的人,怎么都会空手而归。
皇觉寺大门前的那两块巨石外,已经被那些返回家园的周围的信徒们,所前来参拜的香烛,给堆了个满满当当。
那巍峨的玉石大门之前,竟是被厚厚的香火印记,给熏得微微的发黄了。
这些香客们可以近得身的地方,那些被朱圆章派过来的探子们,却总是去的困难。
他们几次试图从后山绕行而来的时候,却发现竟是连后山断崖处的通道,也一并被这皇觉寺内的僧人给封上了。
直到这个时候,朱圆章才是相信了,自己的大师兄是真的不愿意理会这世间内的纷纷扰扰,不在乎这世俗的荣华富贵。
否则依照他大师兄的手段,能力,再加上威望,但凡是他愿意出世,那么别管这当世之主的名头扣在了谁的头上,都没用。
那必将是一呼百应,连那日月神教与白莲教也要退避三尺的。
想到这里,在一次次的与敌军对抗的战役中,朱圆章就是这般咬着牙的坚持了下来。
他相信,自己就算是不凭借佛祖的神力,也是能打下属于自己的江山的。
一次次的危难困苦,磨练了他的内心,也锻造了一只强大的百战之师。
一个契机,几年努力,那曾经的小乞儿,瘦弱的小和尚,终是称王登顶,在这片土地上创立了自己新的王朝。
待到回首时,竟然已经是十年已过,他的身边贤妻孝子,如花美眷,竟是什么都不曾缺少。
只是在恍然间,夜深人静之时,也会想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会走上这般的道路。
于是,在再一次的朝堂内打的如同菜市场一般的喧闹,在再一次深夜时仍需要伏在案头工作的时候。
这个已经成为了帝王的人,第一次竟是有了莫名的孤独之感。
他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很想让一个人,看看他现如今的功绩。更期望能从那个人的眼中,看到一点震惊,欣慰,甭管是什么的,不同于漠对人生之外的表情。
于是,在这么多年之后,托某个人的福,他想起了远在凤阳县的老家中,一直不愿意随他出来的朱冲二,以及奉养在他身后的那个,不知道是否还健在的老师傅。
当时大师兄是怎么和他说的来?
待到四海升平,国家一统的时候,他希望朱冲二能够将老师父迎回到寺庙之中,由他来侍奉师父终老。
那个时候,就是山门大开,他能够待客的时候了。
现在就是国家一统的时候了,这一晃眼都过去了十年,原朝早已经成为了历史,那保保特穆耳也成为了丧家之犬被赶到了茫茫的草原之外。
那敏敏特穆耳这个郡主,也被他在起兵自立山头的初期,给用来与原军交换了得用的物资了。
真没想到这个妞还真是好用,不但让他们使用了反间计,把扎牙笃的死全扣在了保保特穆耳的头上,还让为了给儿子报仇的七王爷花了一大笔的钱,赎走了这个一无是处的女人。
真是做到了物尽其用的地步。
想到这里,朱圆章的底气仿佛又壮了三分,他气势如虹的就开始在案桌前挥毫泼墨了起来。
深夜里的烛火噼里啪啦的作响,随着一行人的缓缓的踏入大殿,跟随在朱圆章身侧的贴身侍候笔墨的大太监,则是上前一步提醒:“皇上,皇后娘娘来了。”
在这批阅奏折的勤政殿中,只有一个女人能有这般的特权,不经过旁人的通报,就如同后花园一般的来去自如,那就是朱圆章起于微末之时的结发妻子,马氏,马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