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样,小僧只是想要购买米面罢了。不是大原纸钞,而是真金白银的十两现银。”
“哦?”
很是懂得打一个棒子再给一个甜枣吃的顾铮,让对面想要哄抬物价发黑心财的老板,都心动了。
“那师傅?”
“只是寺庙中僧人自用,绝不另售和外传。”
“好!”
得到了保证的老板,对于如此剔透的和尚是心生好感,他朝着内院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就将顾铮一行人给让了进去。
“里边请,我这就让伙计给你们装车。”
“陈米880斤,现银折价我不占大师的便宜,共给900斤粮,您看如何?”
“阿弥陀佛,多谢!”
不再多言的顾铮,朝着朱家兄弟俩一挥手,就让这两个卖苦力的跟了上来。
米粮店的内院中,很是空旷,小伙计后仓取粮,老板前厅待客,只剩下了等待在其中的三个皇觉寺的僧人。
如此安静的氛围,就被顾铮幽幽开口给打破了。
“圆章师弟,通过刚才一事,你看出了什么?”
啊?
低着头突然被问及的圆章愣了。
看出了你顾阎王的精明狡猾,斤斤计较?还是你笑面虎的俗不可耐,行事诡异?
这话他朱圆章也不敢说啊。
于是他只是捡着最得体的话语,捧着自家的师兄说了两句:“师兄睿智,不做冤大头。”
而顾铮再看向朱冲二的时候,那位比朱圆章还大上三岁的主,竟是瑟缩了一下,躲在了自家的弟弟后边。
想到这里,顾铮的胸中就升起了一种名为废物点心的愤怒,他毫不犹豫的顶着他的那张面瘫的脸,缓缓的从袖中抽出了从方丈系统那得来的戒尺。
‘啪!’‘啪!’
两戒尺,一人一下的抽向了朱冲二和八的后背。
“嗷!”
朱冲二在被抽后,直接抱头蹲下,瑟瑟发抖的求饶道:“师兄我不敢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而朱圆章则是怒目而视,捂着后背连带着胳膊,要紧牙关的愣是一声没坑。
顾铮压根就不在乎对方射过来的愤怒的眼神,而是依然淡淡的说着。
“出家人不打诳语,你们刚才口不对心,不坦不荡,枉为佛祖的教诲。”
“我带你们出来采买,自不是心血来潮。寺庙内比你们两个早来的师兄弟们,我都曾带出来过。”
“我让你们回答的问题,也并不是无的放矢,而是让你们在这般寻常的小事中,领悟人生的哲学。”
“体味人间百态,融入这滚滚红尘,用心去感受佛祖的指引,用这双眼眼睛,替我们侍奉的菩萨去看这小民人生。”
“刚才我所问的问题,看似俗不可耐,但是,这是你我这等僧人,入世潜修,化缘顿悟时,所必不可少的体悟。”
“我佛慈悲,慈悲的是心,而不是身外之物。”
“出家人四大皆空,空的是情,而不是自家的腰包。”
“无论你们今后是一心留在皇觉寺,做一个潜心修佛的僧人,还是世道好了之后,出去自讨生活。”
“刚才我的所作所为,希望你们能够记住,并自己去体味其中的真意。”
“话至于此,你们在回去的路上慢慢想吧。”
说完,顾铮就朝着已经搬货进院的小伙计的方向一指,就让朱家的兄弟往车上搬货了。
被打的时候还愤愤不平的朱圆章,却被顾铮的这一番话给说惊了。
他一直在思考着顾铮这些话的深意,以至于搬货卸货的活基本都是他那个二哥做的。
而三个人在往皇觉寺的路上推得时候,顾铮也并没有为了表现他的大师兄的尊贵,而当一个甩手的大爷。
反倒是一起推着独轮车,埋着头的朝着寺庙中赶去。
反正顾铮已经想通了。
这未来的皇帝老儿,自己是骂也骂过,打也打过,再突然转个脸去巴结讨好?
那对方只能加深对他的怀疑和鄙视罢了,起不到任何扭转他顾铮在朱圆章心目中的印象的作用。
但是如果要是让朱圆章自己意识到,他顾铮以前的打骂,实际上都是很有深意和内涵的呢?
如果让这个心思深沉的小子,觉得自己是一个有资格打骂他的人呢?
那情况就会截然不同了。
只要自己足够装逼。
人家就会上杆子上来任由你打骂的。
早已经打定了主意的顾铮,是脚下生风,不自觉的就把好几辈子养成的好习惯给贯彻了起来。
三四百斤的独轮车,被他在乡间小道上推得是四平八稳,游刃有余,时不时的还装一下高人的风范,朝着的两个师弟回眸一笑。
这样的行为,更是让本就有些迷茫的朱圆章脑子更是混乱了起来,当他都快开始怀疑人生的时候,顾铮在皇觉寺的山脚下,就又多说了一句话。
“知识决定命运,你站在山顶,自会看到这五岳三山的风景。”
“你站在山脚,只能看到你脚下方寸的地皮。”
“眼光决定高度,从下午开始起,到诵经大殿,随我习字吧。”
“待到你能做到明字习礼的时候,再自己去寻找关于今天的答案。”
“去思考一下,关注最细微的民生,了解最普通的百姓疾苦,对于任何一种职业的重要性吧。阿弥陀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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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