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现在其实大家都已经不愿意讲道理了——”
“不,大家表面上都在讲道理,表面上都不讲道理,私底下的很多事情就没办法做了——”
“先生不肯出山?”
“先生何须出山?”先生笑着说道。“先生坐在这里不动,将家背后的那些人也就不能动。先生动了,他们也就跟着动了。”
“说得也是。”方炎叹息。方炎束手束脚,将家同样也没办法动用更多层次的力量。如果不是自己背后有燕子坞这样的存在,他们想必能够做出很多让自己凭空消失的事情吧?
现在竟然要从经济上面动手,不得不说,他们的心里也肯定很不舒服——
“你有一句话没有说错。”先生说道。
“哪一句话?”
“你说你很厉害。”先生说道。
方炎咧开嘴巴笑了起来,说道:“先生当真这么想?”
“你知道我为何认为你不会输吗?因为我看不透你。”先生把碗里的半碗茶水喝干净,把空碗递给方炎,说道:“我看了那么多人,偏偏看不透两个人——一个是白修,一个就是你。”
“证明先生看人的眼光不太好。我很早以前就告诉你,白修不是什么好人,你偏偏不信——现在知道我为什么早早就和他保持距离拉开关系了吧?”
“说得也是。”先生苦笑。“但是,我能够看出来,你的骨子里有一股子劲儿。这股子劲儿很恐怖,他能够促使你做成任何事情——就是今天晚上你突然间出手把将家给击败,我一点儿也不会觉得意外。因为我不知道你能够使出什么样的手段,一点点端倪都猜不出来。一步一步走到现在,不也正是这股子劲儿在推动引导吗?”
“我现在正在被动挨打着呢。”方炎说道。“花城的局势很不乐观。我准备见过你之后明天就回去了。把自己的朋友丢下自己跑了,这算是什么道理?这样的事情我们燕子坞的爷们可做不出来。”
先生看着方炎,说道:“你不会回去的。”
“先生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什么都没有得到。”
“什么?”
“你此趟回燕京,还什么都没有得到。”先生说道。“这不符合你的风格。”
“先生的意思是?”
“在花城最危急的时刻你到了燕京,那么证明你必定在燕京有所图谋——如果什么东西都没有得到,你又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离开花城呢?”
“我不是说了嘛,我是来燕京搬救兵的。”方炎摊开双手,无奈耸肩,说道:“只是没有搬到救兵而已。”
“你不来燕京,难道就不知道此行的最终结果?秦家出手不出手,秦倚天出手不出手——难道这些你都算计不到?”
“——”
先生的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方炎,说道:“方炎,你要做什么?”
方炎看着先生,看了好一阵子,然后起身对着先生鞠躬,说道:“谢谢先生指教,我明白怎么做了。”
说完,转身朝着小屋的门外走去。
“方炎——”先生出声唤道。
方炎转身看着方炎,问道:“先生?”
“我已经把温柔攀登天道境成功的事情布出去了,燕子坞将为此大庆三天——我也把你和温柔即将成亲的事情散布出去了,大喜的日子也选好了,就在腊月初八,宜纳采嫁娶,除服出行、万事大吉——”
方炎站在院子里再次对着先生鞠躬,说道:“有劳先生了。”
先生摆了摆手,说道:“去做事吧。可以输,但是一定要活着回来。活着就有希望,死了就是一捧泥土。”
方炎笑笑,说道:“先生放心,一定不会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