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雨水淋湿了他的衣服,所以那套黑色的夜行衣以及头上的头套#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体上面,就像是和他连成了一体。
头套男人对着方好汉深深鞠躬,说道:“虽然说成王败寇----但是没办法告诉你那个女人被带到那里,心里还是觉得很抱歉。”
“你不说,我也会找到的。”方好汉一脸坚定地说道。“今天找不到,明天会找到。我找不到,我小师叔一定会找到------”
“方炎啊------可惜没机会见面了。”头套男人说道。
他举起了自己那只没有受伤的左手。
那只左手握成了拳头,举在空中的拳头不停地胀大。
带着幽黑的寒芒,就像是死神的手掌。
轰-----
头套男人一拳头轰在了自己的脑袋上面,他的脑袋就像是西瓜一样的爆开。
脑袋,以及笼罩着脑袋的头套变成零散的血肉和碎布片,朝着四面八方飞溅。
他不愿意让人看到他的脸。
也没有人再能够看到他的脸。
为了不给自己的家族带来耻辱,为了不给自己的家人带来危险。
方好汉呆呆地看着那再次倒塌下去的无头尸体,一脸认真地对他说:“你不要担心,你的仇恨也是我的仇恨----我替你背在身上。”
雨越下越大,洗涮着这个世界的罪恶。
方好汉高大的身体在风雨中狂奔,就像是一个来自远古的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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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
门口再次响起了汽车的马达声音。
方炎和陆朝歌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看着那漆黑地奔驰车打开,看着有人举着雨伞从副驾驶室出来。雨伞还没有遮到头顶,一身黑色风衣的杜青就已经推开车门下车。
杜青抬头看向客厅的落地窗前,他和方炎的眼神穿过呼啸的风和密集的雨在半空中碰撞。
方炎对着他点了点头,然后杜青大步朝着别墅正门走了过来。
杜青站在客厅的门口,他把身上的黑色风衣脱了下来,身后的黑衣保镖立即伸手接了过去。
他身边的保镖要蹲下去帮他脱鞋,被他一把给扯了起来,喝道:“我杜青什么时候让兄弟给我脱鞋了?滚一边去。”
杜青自己弯腰脱鞋,动作缓慢沉稳地解开皮鞋鞋带。
他解开了一只鞋子,然后解开另外一只鞋子。
把两只鞋子脱下来换上拖鞋,又提起自己的皮鞋放到鞋柜里面。
杜青接过陆朝歌递过来的毛巾,对着陆朝歌微微鞠躬,笑着说道:“谢谢陆小姐。”
陆朝歌点了点头,转身去帮客人泡茶去了。
杜青拿着毛巾擦掉脸上的雨渍,然后走到方炎的身边站定,看着方炎又急又燥仿佛永不停歇的雨阵,说道:“这场雨下得烈。”
“这场雨是下得烈。”方炎点头说道。
“别怪好汉,他是个好孩子。我很喜欢他。”杜青出声说道。
“我不怪他。”方炎点头,说道:“但是他在怪自己。他回来说了一声,然后又出去了。他出去了,方英雄也就跟着出去了----我这俩个侄子平时嘻嘻哈哈地没个正型,但是做人都有些死心眼儿。他们认准的事情就一定会坚持到底。也怪不得他们,主要是他们的那个没正型的师父带得不好-----人丢了,而且是从好汉手里丢的。所以,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把人给找回来。一天找不着,就找两天。两天找不着,就找一年,找一辈子----”
“这么大的雨,苦了这两个孩子了-----”杜青感叹地说道。
“谁活着都不容易。”方炎说道。“这是蔡家的人说的,好汉说了,蔡家的人也动了手,他认出了蔡家的野火拳-------”
“这事没完。”杜青咧嘴笑了起来。无声的笑,但是却让人有种心悸的阴狠“我不管内江湖还是外江湖,我有人,我有枪-----我要灭蔡家满门,我要让他们家没有一个活口。”
方炎有些愧疚地看着杜青,说道:“好汉让我求你一件事儿----”
“您说。”
“放过蔡家。”方炎说道。“方好汉和蔡家的人做过交易,只要他说出李雅的位置,他就放他离开----那个人没有答应。他说比死亡更恐惧的事情是全家都死,后来他对方好汉鞠躬道歉,然后用蔡家的野火拳轰碎了自己的脑袋----谁活着都不容易,也不过就是为了保命而已。有人为了保自己的命,有人为了保家人的命。”
杜青点了点头,说道:“是条汉子。如果蔡家的人不弃,我去和他们结拜做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