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顿被苹果砸了一下,结果就现了万有引力。这人世间的事情还真是充满了偶然性。
“人生如棋局,每个人都在棋盘之中博弈。你进,敌就退。你强,敌就弱。你在一个无关紧要的战场,至少当时看起来也无非是一个风花雪月的场合,却能够一战定输赢,把你自己,方家、叶家、把整个燕子坞还有我给赌了进去,把将家给将死,把他们钉在了耻辱柱上面——那个时候我洞悉你的动机,也曾经犹豫过,但是最后我没有忍住。你好象是算计了所有人应该有的心态,你知道我会忍不住——我明明知道那样会成就你,成就叶家,但我还是忍不住要去帮你们一把,推你们一把。就像是一个好字就只剩余最后一笔,一壶好酒就只剩余最后一滴——谁能够控制得住呢?”
“你是赢家,方家是赢家,叶家也是赢家,包括我都是赢家——赢得摧枯拉朽,又让人觉得赏心悦目。将家是输家,输得莫名其妙,却又不得不心服口服——心服口服这四个字不是我说的,是将家那位老人家给我打电话亲口说的。”
“方炎,你一定想不到,那一个晚上你临时起意的一个决定,会带来这么大的影响力吧?你更不会想到,那一场事故会持续酵,在数年之后才真正地挥出他巨大的能量和影响力吧?”
“——”方炎沉吟良久,声音嘶哑地说道:“我没有想到。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我会选择退让,甚至道歉——我不想跟他们玩,我也玩不起。”
方炎说得是真心话。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早知道是以父亲惨死作为代价,他会选择不招惹将军令,甚至他愿意向将军令道歉,对他说一句人人都能够轻易说出口的‘对不起’——如果能够重新选择一次的话。
他希望父亲活着,而他将成为一个懦弱的孝子。
“可是,你终究还是入局了。”先生叹息着说道。“那场事件生之后,有无数人去打听你的消息,有更多的人开始把视线聚集在你的身上——在那之前,大家觉得你还年轻,大家觉得你是一个贪玩的孩子。直到那天晚上开始,所有人才察觉到你长大了,你的存在使燕子坞多了很多变数。也是从那天晚上开始,我突然间冒出那样一个想法——或许,你比白修更适合燕子坞?”
“我不适合。”方炎直接了当地说道。
“但是,白修却觉得你适合。”
“所以他听了你的话后杀了我的父亲?又想把我也杀掉?”
“我只是想给他一个警示,我想让他知道——他不是唯一的选择。我还有你,还有方炎。”先生脸上终于浮现一抹愧疚。“所以,在你顺走青云剑的时候,白修提醒我要不要去讨回来,我说不需要,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就就这把剑赠送给你,送你直入青云。”
“我以为他会明白我的意思,只是没想到他走了极端。后面惨剧的生,我是有责任的——无论如何,是我把你立起来,是我把你推到他的对立面,让他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可是你应该知道,我从来都没想过这些——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方炎声音悲愤地说道。“我是一个简单地人,我只是想过简单地生活。我不喜欢那些阴谋诡计,我也不想你争我夺。我想要的,我都有。我不想要的,你们给我也没用——我只是希望我在乎的人都好好的,无病没灾,大家都活得好好的。”
“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呢?”先生说道。“你杀掉了白修,你已经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你是比白修更适合的人。现在,你的选择是什么?”
“我拒绝。”方炎再次说道。“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不管先生是先生还是先生不是先生——我的态度仍然如此。我拒绝。”
“世事可笑啊。有些人视之如魁宝,有些人弃之如烂草——意行死得可惜。”先生说道。“但是,人活在世,又岂能事事顺遂心意呢?你说,如果我把身上这件破皮袄脱下去,这燕子坞由谁接过去才是?”
“先生是什么意思?”方炎瞪大眼睛,看着先生问道。
“无论如何,事情因我而起。于私,白修是我的弟子,弟子犯错,我这个师父教导无方。于公,我是燕子坞的先生,燕子坞出现这等恶事,我这个做先生的总要站出来承担起应尽的责任,站出来为村民讨还一个公道——这些都是很要紧做出来的事情。所以,这燕子坞的先生之位,我再担任也不适合了。”
“可是——”方炎心乱如麻。这就是自己想要的答案吗?这是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先生卸掉先生的职务,这对自己是有利还是有弊?对燕子坞是有好处还是有坏处?
先生的这个决定,还真是让人看不透啊。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先生笑呵呵地看着方炎,说道:“如果让你在燕子坞找一个人来接我衣钵,你觉得谁再合适?”
方炎想了想,认真地说道:“叶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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