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是。”凤凰说道。“就算他们对我再不满意,难道他们还会来为难一个出家的尼姑吗?还有,我在山上住着的这些天,感觉到内心无比的平静。我一心侍佛,苦读佛经,我心里的痛苦就会减轻许多——这正是我所需要的。”
“方炎,在我做出这个选择之前,我是迷茫的,不知所措的。我不知道我下一步应该怎么走,我也不知道我的未来是什么样子。但是在我做出选择之后,我的心神一下子就安定了下来。我比谁都清楚,现在的状态是我最想要的状态——不要再劝我了,好吗?”
方炎沉默不语。
这样的结果是他不愿意接受的。
但是,他又不想给凤凰增加更多的烦恼。他希望她能够挺过这一关。
凤凰伸手抚摸方炎的脸,用手指头轻轻地舒展方炎紧皱的眉头,说道:“方炎,我不愿意你来,但是你来了,我还是很高兴的——女人总是这么矛盾。”
“就像你刚才所说的那样,以前的事情全都放下吧。我们就像是今天才认识一样——方炎,答应我,好吗?”
“好。”方炎咬牙说道。
“我想喝烈酒。”凤凰说道。
“好。刚才下山时看到一家农户,我去找他们买一些肉回来。”
方炎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好,想要用石头打兔子山鸡是不现实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山上的猎户购买这些东西。山里人家肯定是不缺少野味的。
“我想吃十面埋伏。”凤凰说道。
“好,我找他们家借锅,给你做十面埋伏。”
方炎看了凤凰一眼,起身朝着来时的路跑去。
凤凰痴痴地看着方炎的背影,将嘴里的甘蔗草嚼得稀烂吞咽进肚子里。
就像它是方炎!
方炎很快就回来了。
他的肩膀上背着一个麻袋,手里提着一口大锅。
方炎把大锅放在地上,然后把麻袋里面的东西一样样地掏了出来。
每摸出一样东西,他都献宝似的给凤凰介绍着,正如他第一次带她去山上打兔子做十面埋伏一样。
“这是风干的兔子——”
“这是半只山鸡,他们家也只有这么半只了——”
“这是来的面团——他们原本用来晚上做锅贴的,被我给借来了——”
“这是油和盐——这是从他们家墙上摘下来的干辣椒——”
方炎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白色的塑料桶,说道:“没想到吧?他们家还有散装的烈酒——我刚才喝了一口,没有燕子坞的烧刀子清洌,但是味道也很不错——那大哥说足足有三斤呢。我也好长时间没有碰过白酒了,一会儿咱们俩好好过个酒瘾——”——
方炎学着燕子坞的模样,用几块大石头在一块干地垒起了一个简易的灶台。把大铁锅放在溪水里清洗过之后架了上去。
又把兔子和山鸡清洗干净,用刀片切成大块,一块块地放进锅里。
抓了一把野蘑菇和山豆角一块丢进去,然后加上一定份量的溪水就行了。
因为刚刚下过雨的缘故,最困难的步骤就是寻找干草干柴。
当然,这可难不倒方炎。他掏了几个兔子洞,里面有软绵绵又干燥的杂草。
又从一些没有落雨的石头下面抽出一些老树枝,然后用从农户家拿来的火机把干草点燃。火势便熊熊燃烧起来。
凤凰兴高采烈地在旁边帮忙生火,时不时地被方炎的话给逗地出银铃般的笑声。笑声传得很远,是这森林里面最美的天籁。
这样的画面是那么的熟悉,和当年他们在燕子坞做十面埋伏的时候一模一样。
等到汤开了,肉煮熟了。方炎就把准备好的油盐调料倒了进去。又往里面丢了一把辣椒,倒了一些烈酒。那大锅就开始香气扑鼻,就连冒出来的雾气都让人忍不住贪婪的吸进肺里。
方炎把酒桶打开,咕咚咕咚地灌了一口,然后把酒桶递给面前的凤凰。
凤凰接过酒桶,也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地灌了一大口。
“吃肉。”方炎把树枝削成的筷子递给凤凰。
凤凰接过筷子,从锅里面夹了一只兔子腿大吃起来。
刚刚出锅的兔子腿太热,凤凰又吃得太快,烫得她时不时的吐出舌头吹一口凉气。
可是,她仍然不管不顾地贪婪大吃。
她满脸狼狈地嚼着兔子肉,眼泪珠子顺着脸颊也大颗大颗地往下流。
从此以后,再无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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