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近了一些!
生死只在一线之间。
白修的身体在下坠,黑袍人的身体也跟着在下坠。
扑通!
白修和黑袍人同时落在雪地上面,脚上的鞋子踩在深厚的积雪里咔嚓作响。
白修保持着持剑的姿势,背对着黑袍人。
黑袍人站在白修的侧后面,眼里出现痛苦和疑惑的表情。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自己明明已经赢了,自己手里的鬼爪即将要撕下他脖子上的一块肉来——只要自己的鬼爪触碰到他的身体,就能够撕扯下他脖子上的一块肉来,然后那一块肉就迅的腐烂,血肉、经脉、骨头,毛,他的整个身体都会腐烂成为一滩烂泥。
唰!
白修把手里的长剑抽了出来。
他的右手提着一把长剑,他用那把剑劈开了黑袍人的黑袍。
他的右手也握着一把长剑,在黑袍人从后背方向他扑过来时,他用这把长剑刺穿了黑袍人的腹部。
白修有两把剑,有两把软剑。
他故意把后背卖给黑袍人,假装自己难以转身和变招,引诱黑袍人主动向他攻击,然后一举解决战斗。
无论是时机、演技以及出手的狠辣都无可挑剔。
白修把长剑抽走,黑袍人的腹部正准备向前喷血的时候,白修一脚飞出,黑袍人的身体倒飞而去。
白修不喜欢身上染血。
扑哧——
黑袍人的身体摔倒在地上,然后在冰面上滑行,一直撞击到坚硬的物体才停了下来。
“师父——”现任蛇君看到师父受伤,赶紧朝着他所在的方向扑了过去。
现任蛇君想要把黑袍人扶起来,黑袍人摆手示意让他不要做这件事情。
“师父,你伤得怎么样?”现任蛇君担忧的看着黑袍人,出声问道。“我给你疗伤——
“还记得你第一次被蛇咬伤吗?”黑袍人看着徒弟,一脸温和的笑意。那张丑陋的脸多了一抹慈祥的味道,竟然让人觉得看的顺眼了一些。相由心生,如果心里无恶念的话,一个人的面相就会天然的给人好感。
“记得。”现任蛇君出声说道。他和妹妹跟着黑袍人回去,在一个破烂的院子里,他头一回见到了那么多蛇。地上爬的是蛇,墙上立的是蛇,树上盘的是蛇,就连木门的门板上都是蛇——门上没有锁,这样的院子也不需要锁,没有人敢主动走进这样的蛇窝。
他和妹妹都吓坏了,转身想要逃跑时,一条青眼蛇掉在他的脑袋上。他正要张嘴喊叫,那只青眼蛇便一口咬在他的嘴唇上面。
那是他第一回被蛇咬伤,从此便和这些可爱又冰冷的动物结下一生之缘分。
“在带你们回来之前,我并没有想过要让你跟我养蛇——我想着让你们在我那里住一晚,第二天就把你们送出去——你还记得你被蛇咬过之后的反应是什么吗?你把那只蛇抓起来捧在手心,仔细地打量着它——你的眼神好奇的看着它,它的眼神也同样好奇的看着你。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和我们是同一类人。”黑袍人讲述着那些已经湮灭在记忆长河中的陈年往事。
“所以,我把你留了下来。教你养蛇,教你如何和蛇亲近,教你驱蛇术,教你斗蛇舞——你和那些蛇天生亲近,那些蛇也从不排斥你。你表现的很优秀,很多方面做的比我这个师父还要好。”
“但是,他找到了我们,让我替他们卖命,让我成为他的蛇奴——如果我不答应的话,他就会把我们全部杀掉——包括你和你的妹妹。我答应了,挖出了自己的蛇之眼送给了他,让自己成为一个没有思想不会思考的杀手。”黑袍人轻笑出声,说道:“这不正是我们擅长的事情吗?”
“这些年杀了很多人,做了很多恶。烦了,也累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杀了一个还有一个,杀了一天还有一天。只要我不死,就得继续杀人,就得继续作恶。最重要的是,我不知道我下一个要杀的是什么人,好人还是坏人,男人还是女人,甚至还有老人孩子——我不认识他们,他们也不认识我。杀的都麻木了啊。”
“师父,是谁?他们是谁?你是谁的蛇奴?是谁找上你的?”
“他们也不找上你了吗?”黑袍人声音哀伤的说道:“这是我们蛇君一族的梦魇,是惩罚——我们害了很多人,所以就有更加凶恶的人来惩罚我们。他们用你和妹妹的命来要挟我为他们卖命,然后等到你成长起来,又用你妹妹的命来要挟你替他卖命——只要我们蛇君一脉持续不绝,他们便有一代又一代的蛇奴来替他们卖命。我们反抗不得,世世代代成为傀儡。”
“师父——”
黑袍人示意徒弟把他手上的鬼爪摘下来,把手指在自己腹部的伤口沾上鲜血,然后把那只染血的手指放在徒弟的额头上面,放出一条s型的蛇型标志。
黑袍人抓着徒弟的手,声音庄重肃穆的说道:“我以上任蛇君之名,传位给我的徒弟木易——供奉蛇神之灵魄,爱护我族之子民。”
“望天神庇护我族,生生死死享有尊严,世世代代得其自由。肉身不腐,蛇血沸腾。”
?《百世经论》里面有过蛇君的记载:多生湘西,蛇中君王。薪火相传,老死而新立。
至此,现任蛇君正式加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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