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瓦锡，我们脸上有什么不对劲么？”</p>
“等下走的时候，还是一起行动吧，分散太危险了。”</p>
有两道缺乏人物辨识度的声音，从这团夹杂着黏液和血丝的肉块中传来。</p>
范宁眉头大皱，他不知道这“两人”是以什么样的精神状态说出这些话的。</p>
看这尚算平静的语气和内容，他们似乎并不清楚自己当下的情况？</p>
“可能还有最后一次选择。”琼再次开口，“所以，你觉得该从哪个失落之时进入B-105？”</p>
范宁陷入了沉默的思考。</p>
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不知不觉，到过的25时和27时已经流逝而走，连同中间的26时一起。</p>
琼在其中开口过几次，间隔很久，也是在商讨对策，范宁一直未作回应。</p>
“.按照你提供的前置信息，加上前两次遭遇的推论，只要在失落之时出门，这11个小时所进入的区域都是B-105，应该都能抵达灯塔。”</p>
“只是欲要开启道路，须致敬11张音列残卷中对应的‘一份象征回忆’，即某段不为人知的秘史中的音乐作品，特巡厅无从得知，因此之前的探索，他们没有找到灯塔里真正的事物，而你知道，所以你能开启道路？”</p>
“没错。”这次范宁点了点头，“可是F先生同样知道，同样能表达这些回忆，从而开启道路。”</p>
“这就导致了我们的步伐永远会被他追上，尽管我爸留下的某种后手让他连续两次落空，但我们的状态经不起反复，不可能做到将11个失落之时逐一探索，看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变数事实上，现在已经过去了五个多小时，如果正确的选择在前，很可能我们已经错过了.”</p>
“为什么F先生会知道呢？”看起来琼对这一点仍旧非常不解。</p>
“因为他是斯克里亚宾。”范宁说道。</p>
“斯克里亚宾？这不是特巡厅秘史学家、蠕虫学家蜡先生的原名么？也就是四百多年前的那位寿命异常的指引学派会员。”</p>
“姓氏而已，名字不同.重名也不是罕有的事情总之，一时很难解释清楚.那段不为人知的秘史，在F先生口中称为‘第0史’，对于‘第0史’，他拥有与我相同的认知，或经历甚至于，他的博闻程度在我之上所以，我知道的，他都知道.”</p>
“你的意思是，具体到11张音列残卷背后隐喻的信息，你理解的，他都理解？”</p>
范宁“嗯”了一声：“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能设计出当初‘瓦茨奈小镇’中的怪异美术馆电灯机关。”</p>
琼若有所思地点头，眉头也蹙得很紧：“所有的话，听起来的确令人无从下手啊当初文森特叔叔留下的后手，难道仅仅就是一个当F先生在场时将‘神之主题’隐藏的手段？这并不能改变我们的被动情况”</p>
“所有的”</p>
范宁勉力梳理起过往经历的数个重要节点，时间又开始大段大段流逝。</p>
忽然某一刻，他浑身一个激灵。</p>
“不一定。”</p>
前世的斯克里亚宾的确和自己一样，对前人作曲家的各篇作品了然于胸。</p>
但如果，他的确在那个世界的1915年、在构思《天启秘境》的半途中就死于非命的话.</p>
那些待他死后才问世的音乐家和音乐作品呢？</p>
文森特在对照失落之时设计音列残卷的过程中，会不会预留了这样一首“例外”的曲目？</p>
当意识到这一点时，范宁顷刻间已经有了答案。</p>
“后来重返‘瓦茨奈小镇’的怪异美术馆时，你是在第8楼找到的‘隐灯’残骸？”</p>
“对，楼层编号是从上到二楼开始的，实际上是7F，当时的情况各色电灯已经全部复原为什么要问到这个？”</p>
那就不会有错了，第7首，降E大调，对应于失落之时第25时、26时、27时.第31时！</p>
范宁心中一边计数，一边抬起右臂。</p>
正好，目前第30时只剩最后十几秒了！</p>
“下一个失落之时，我们进入B-105。”他语气笃定。</p>
“31时？为什么？”琼下意识问道，“这条通道所对应的回忆象征物是什么？谁的作品？”</p>
“F先生暂未掌握信息的作品，一位作曲大师的《第九交响曲》。”范宁一个箭步到了洞穴的开口处，鼻尖贴近了黑色的皮质帷幕。</p>
他念出了那位前苏联作曲大师的姓名缩写，也是后者据此引申出的一个著名的音名动机――</p>
“DSCH。”</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