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份到来后,提欧来恩北方的温度一天天地凉了下来。</p>
雨丝绵密,云层低沉,户外的呼呼冷风中永远夹杂着煤烟味,一如去年穿越之时致人郁结的城市初冬。</p>
不过最近范宁的心情不错。</p>
希兰、卡普仑和奥尔佳等人的心情也不错。</p>
因为室内温暖。</p>
而且他们在数钱。</p>
“交响大厅2040席,内部票120,赞助方180,可售席1740...”小会议室内,奥尔佳面前堆着一大堆票据和表格文件,旁边的两位财务助手凑在一台黄铜质地的小型差分机前面,一人持柄一人敲键盘,让运算仓的连锁齿轮不断发出啮合和旋转的卡卡声。</p>
“钢琴协奏曲场尊客定价36镑,平均定价18.5镑,理论票房镑,各类优惠让利后实际镑,三场收入共计镑...支付维亚德林爵士镑出场费用...”</p>
“其他协奏曲场尊客定价30镑,平均16镑,理论票房镑,实际镑,七场收入共计镑...”</p>
奥尔佳持笔开口:“把固定支出扣除到11月底后,算一下结果,对了,还有四季度的三流乐团补贴7500镑,以及肯特汽车公司的镑艺术冠名金...”</p>
她心里隐隐约约感到有些激动,这样的市场反响以及潜在的演出影响力,等新年音乐会结束,等明年1月份公布四季度排名,旧日交响乐团冲上一个大梯队是肯定的了,再等到4张待录制唱片开始发力...</p>
“好的经理。”财务助手应道,不出多久她便给出结果,“目前特纳艺术厅账面上的流动资金为:镑!”</p>
这样的现金储备,不考虑其他要素的话,可以支持一年的日常运营了。</p>
“呼...”另一边正襟危坐的卡普仑,忽然整个身子朝后靠了下去,“范宁教授,我必须承认,直到此时此刻,我这个拿80镑周薪的常任指挥终于稍稍安心了点。”</p>
“准确地说是‘助理指挥’。”琼故意更正着卡普仑的用词,尽管他最近在范宁眼中进步飞速,排练成效也相当显着,但他一直对自己何时上台的话题连闪带躲,而且能准确地指出自己一堆的专业性瑕疵作为论证。</p>
“卡洛恩,我不理解...”希兰好奇问道,“为什么其他人在面对消费者时,都竭尽全力地让他们第一时间知道自己卖的东西是什么,有多好,你故意反着来还能卖成这样?”</p>
“人们总是喜新厌旧。”范宁笑了笑,“当他们接触到自己从没见过的玩法时,总是觉得有趣且刺激,但次数上去了,效彷的人多了,审美疲劳也就产生了。”</p>
“哦。”希兰若有所思点头。</p>
正是因为在这个旧工业世界,还没有人受过这些微妙的心理营销策略的刺激。</p>
乐迷们的阈值尚未拉起,所以才容易被拿捏住。</p>
范宁这些操作出来后,就和上次电台“预告片”一样,肯定又会进入市场营销桉例,并引起一波效彷,但自己占得先机,将在一段相当长的时间里牢牢把握市场优势。</p>
长远来看,最重要的仍是高水准的内容,以及场馆独特又浓郁的艺术氛围和服务体验。</p>
“十万镑。”范宁指尖敲击桌面,“整个双月美展暨开幕演出季期间,我会额外拿出十万镑作为宣传成本,当门票售罄,不为销售的时候,这事情就会变得好办,纯粹为抬高声量而做的宣传将会带来更强烈的效果...”</p>
“十万,也就是场均一万的演出造势成本?”希兰更加感觉不真实了起来,在不久前,范宁的启动资金还没过这个数额,下个月下下个月的工资支出还是未知数。</p>
“不,其实主要针对的是画展。”范宁摇头,“音乐会那边除了给金主的礼遇外,也没有过大的支出了,我会把大部分资源投入到场馆布置、观展服务、精美画册、拍卖会相关工作、以及打通收藏家评论家身上...”</p>
说到这他神秘一笑:“你们老是觉得最大的潜力在我身上,短期内是如此,长期去看其实不然...”</p>
“不在你,那在谁?”这下在场的几人都茫然不解。</p>
范宁却是很清楚,印象主义一旦深入人心后,自己那些充作佣金的画作收藏将会具有何等价值。</p>
想想前世如莫奈那些大师的画作价格吧...</p>
三十多万镑的家产,自己上下操作折腾了这么久,也就是一两幅画的事情。</p>
不要限制对于美术品拍卖市场的想象力...范宁念头闪至至此,不由得摇头一笑,前世那些音乐专业人士老是自我调侃为“音乐民工”,这不无道理。</p>
他随即朗声开口:“康格里夫经理先生,或许你可继续为做好金主礼遇方案一事贡献几个创意,这应该同属你的擅长领域...老实说,这次对肯特汽车公司的冠名要价比例,我觉得还是有些低,或许后面针对那两家奢侈品与红酒财阀集团,我们还能将方案升级升级,带来更好的体验。”</p>
捧着热咖啡的黑胖绅士这次不假思索道:“对此我的经验是,你需要让客户觉得你在针对他...”</p>
11月8号这一天的中午时分,当最后一轮票仓被清空、媒体们去回头赶稿实况报道、乐迷们从各售票点散去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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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梅克伦区,离特纳艺术厅直线位置仅3公里出头的一处居民区内街。</p>
“叮铃铃...”</p>
“瓦修斯?”</p>
一位金发鹰钩鼻绅士,正站在一米多高的钢铁栏台上,拉着面前一户小型独栋公寓的门铃。</p>
“砰砰砰!”“乔·瓦修斯?”见无人应答,他改拉为敲。</p>
“这是我第四次造访时他不在家了。”旁边一位身穿浅色高领风衣、气质温婉的短发淑女此刻秀眉微蹙,轻摇折扇,“萨尔曼队长,这一次情况更加特殊,要不要进去看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