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两人起床简单洗漱一下就背着挎包出了门。</p>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天空阴暗让人感到闷热烦躁。</p>
卫海涛的战友叫张建军，在一家叫朝阳缫丝厂的地方工作，两人打听出大概地址就沿着街道向东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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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关正街，朝阳缫丝厂内。</p>
朝阳缫丝厂是街道办的一个小厂，职工二百来号人，往年这个季节选茧、煮茧、缫丝车间、复摇整理车间工人都是忙忙碌碌，可今年寥寥数人。</p>
没有蚕茧还开什么工？车间工人都放假回家了。</p>
二楼一间挂着“厂长办公室”牌子的房间里，梁上吊着一个破电扇吱呀吱呀响着让人心烦，一个头发稀疏的中年男人一面抹着头上的汗，拿着座机话筒正在大声说话。</p>
他正是朝阳缫丝厂刘德胜。</p>
“吴局长，求求你，行行好，分给我们朝阳厂一点蚕茧好不好？这个月我们职工已经放假半个月，再这样下去这个月职工工资就发不出来了！”</p>
“什么？没有？再等一个月？我说吴局长你太偏心吧？为啥这一批没我们？就因为我们小集体？！”</p>
“啊？吴局长......吴.....”</p>
中年男人话音戛然而止，话筒里传来“嘟嘟”的声音，对方已经挂了电话。</p>
“刘厂长，吴局长怎么说？”旁边一个年轻人赶忙问道。</p>
“有啥好说的？吴局长说蚕茧优先供应国营厂！妈的，我们小集体都是后娘养的！”刘德胜忍不住骂了一句。</p>
这年头，私营企业还没有出现，清一色的国有企业，不过企业根据级别不同也分三六九等。</p>
有中央所属，省属、地区、县级.....除了全民国营还有集体企业，集体企业还分大集体、小集体。</p>
而朝阳缫丝厂很不幸的是最低一级——小集体企业。</p>
青年一听顿时心凉了半截。</p>
找了个对象准备结婚，这正需要钱的时候这个月工资突然出了问题。</p>
“我在想想办法，想想办法.....”刘德胜挠着有些秃顶的头，在办公室里走起圈圈来。</p>
能有什么办法？</p>
今年在整个吴兴地区因为病种害桑叶减产导致蚕茧量大幅度下降，只有平常年份的六成。</p>
所以地区行署下了一道红头文件让各级供销社优先保证国营大厂！</p>
除非.....</p>
除非去临省的宁宣地区收蚕茧！</p>
可是，谁敢？</p>
“张主任，有人找你，说是你的战友。”一个女工匆匆走了进来说道。</p>
我的战友？</p>
青年给刘德胜说了下，匆匆走出办公室，就看到楼底下站在两个东张西望的青年。</p>
“卫海涛！”</p>
“张建军！”</p>
这个青年正是卫海涛的战友张建军。</p>
张建军赶紧下了楼梯，笑着说道：“海涛，好几年不见，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p>
“呵呵，找你有点事......这个我堂弟，卫向东。”卫海涛介绍道。</p>
“建军哥，你好。”卫向东赶忙招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