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没有可是----”崔小心脸色惨白,说道:“楚宁姐姐,我们走得姿态从容一些,那样看起来至少还保留着自尊。就当作-----我没看到他的左右为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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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泉宫。
梆梆梆-----
木鱼声声,宫院冷冷。
这座宫殿一如它的名字,永远都不会给人一丝烟火气息的感觉。冷得都快要结出冰一般。
陆行空推开院门,挥手喝止了小宫女的通报,径直朝着木鱼声响起的地方走去。
梆------
木鱼的声音重重一击,然后停顿下来。
“打扰到你的清修了。”陆行空站在身后,语带歉意的说道。
“这宫城之内,哪一日没有血火?哪一日不见纷争?所谓清修,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宫妆丽人起身,对着陆行空福了一礼,说道:“外面风平浪静了?”
“风平浪静,哪里会是那般容易?”陆行空轻轻叹息,说道:“不说这诺大的天都城,诺大的西风帝国,就算内心想要这片刻安宁-----也是百般艰难。”
宫妆丽人稍微沉吟,问道:“你和牧羊见过面?”
“是的。”陆行空点了点头。“刚刚见过。”
“他不理解?”
“不理解。”
“这也是你烦恼之处?”
“国事可以用谋略,家事却只能用感情。”陆行空轻轻叹息:“这恰好是我不擅长的。”
“你瞒他瞒得好苦啊。”宫妆丽人也跟着叹息。“要是早一些时日和他言明,或许-----他会更容易接受一些?”
“怎么说?说什么?”
“-------”
顿了顿,陆行空又点了点头,说道:“不过你说得也有道理。着实是我疏忽了-----他能寻到宫里,能够寻到你这里来,那个时候,我便应当知道他已经知晓这幕后主使之人是我了。那一日他来寻你,我若是出来与其相见,或许,情况会和现在不一样?”
“牧羊不比天语,他的心思谁又能够想得明白呢?他经历的那些,若是放在其它孩子的身上,怕是早就压跨掉了-----你对他也着实太过苛刻了一些。”
“玉不琢,不成器。有些事情,必须他去做。有些责任,也只能他去承担。”
“成了器又如何?爷孙关系落得如此地步,你心里不难受?他心里不难受?”
“有些事情,你们女人终究是不懂得。”
“但是女人懂得感情。”宫妆丽人看向陆行空,难得的有勇气去反击这个一直让她感觉到恐怖的老人。“世人皆言国尉大人步步为谋,算无遗策。在你的心里,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以入局的。但是,感情不能。你将一族老小推至险境,然后将陆氏由明转暗,再与楚氏皇族同谋联手,将西风第一世家的宋氏给打落尘埃。你的目的没错,但是做法错了,过程也错了。”
“不破不立,没有这样的做法过程,又怎么能有这样的结果?”
“这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了。”宫妆丽人出声说道:“无论如何,都要恭喜国尉大人完成多年夙愿。宋氏陨落,崔氏倒塌,陆氏一跃而起,荣升成为西风第一家族-----就算是这皇族楚氏,也要看国尉大人脸色行事。国尉手握天下兵马,想要做些什么,怕是无人敢与其抗衡了吧?”
“倒是有一桩非做不可的事情。”陆行空点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