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莫钥猛的一甩衣袖,一阵寒风扫向尘离季,小脸阴寒:“如果你今天只是为了来告诉我这个,好了,我也收到了,你现在可以圆润的走远点了!”
尘离季只觉一阵寒风铺面,猛的后退了一步。顿时一恼:“你别不知好歹!嫁给我你就如此不愿意么?”
闻言,单莫钥像是听到了什么大笑话,冷笑开口:“季王殿下,这句话你可去问任何一个想嫁给你的女人吧!我想她们很愿意。曾经有一次机会摆在你的面前,是你自己没有好好珍惜平白的毁了,当时的我是如何待你?
翘首以盼,痴心一片,结果呢?全都喂了狗。如今你醒悟了就过来找我,我就该答应你吗?你当我慕容若雨是什么?
别人或许还会接受,但我慕容若雨不会,别说这次不会,就算以后的每一次,一辈子,都不会嫁给你。我早说过了,你,不配。”
“你……”尘离季如玉的面颜瞬间被风暴席卷。一双眸子阴沉的死死看着慕容若雨。
单莫钥懒得再理会尘离季,寒着脸转身向房间内走去。
刚迈动一步,胳膊猛的被尘离季抓住,愤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就那么想嫁给风魅玦?嫁入风族?”
“松手!”单莫钥面色冷寒的看着自己被抓住的胳膊。
尘离季不松,将她拽回身,死死的看着她:“这些日子,你的所作所为,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忍你让你,你却如此不知好歹。季王府脸面任你放在脚底下踩,我许你金银条件。八抬大轿迎你进门,你还想如何?”
“我不知好歹?”单莫钥顿时怒了:“尘离季,感情我刚刚说的是空气吗?你要发疯滚回你季王府。你要八抬大轿娶哪个女人随便你。反正不会是我慕容若雨!”
“你……”尘离季紧拽着单莫钥的手猛的抓紧。
“本来你补偿于我,你我之间便已经恩怨两清。我本不愿再理会于你。可你不该在阙云阁出言侮辱我,更不该保护慕容玉儿和慕容艳儿那两个女人,即便是死,那两个女人也要在我眼皮子底下活到最后一刻。你更不该扣留我娘留给我的九玄凤琴。现在居然还反过来说我不知好歹?
是我不知好歹吗?是你不知所谓,不知好歹。如今我倒知道了,原来堂堂的季王殿下最喜欢倒打一耙。可笑至极!”
单莫钥话落,猛的手腕一转,瞬间脱离了尘离季的掌控,指甲划过,尘离季白玉的手背顿时留下了一条血痕。
尘离季顿时一痛,惊讶地抬头,单莫钥已经退出了三步远,脱离了他的掌控。顿时一怔。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居然能脱离他的掌控,还能伤了他。
“我这些年受的迫害所留的伤痕,你已经补偿于我。你对我未嫁先休之辱,我也如数奉还于你。如今你将慕容玉儿和慕容艳儿那两个女人连带我的琴送回来。从此之后,你我恩怨两清。”
单莫钥清冷如水的声音响起:“男婚女嫁,自此各不相干!”
“不可能!”尘离季不理会手背上的伤口,立即低寒的声音断然拒绝。
“不可能?”单莫钥清凉的眸子眯起,看着尘离季。
尘离季紧紧抿着薄唇。对于单莫钥那一句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让他心血上涌,心底抽痛,顿时阴沉怒道:“那二人我不可能给你。九玄凤琴……既然她们喜欢,也不可能,你开个价吧!我买了你的。”
“哈…季王殿下真是为薄佳人一笑,无所不用其极啊!”单莫钥突然笑看着尘离季。
只一声后,全身寒气瞬间包裹:“慕容玉儿与慕容艳儿是侯府的人,就要留在侯府。九玄凤琴,别说就算将你季王殿下的脑袋加上整个季王府送到我面前,也抵不过九玄凤琴的价值。就算是我的一块土疙瘩,也不会便宜了那两个女人。”
“她们如果不是侯府的人呢?”尘离季眸子也同样眯起,被单莫钥的话激怒的气血攻心,眸光阴沉黑雾席卷,怒道:“我今日就让她们变成我季王府之人。更何况你如何能证明那琴就是你的。别是你看着天下所有的好东西,如今都是夺到你手中吧!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个女人如此贪婪……”
尘离季话没说完,只觉一道森寒光芒扑面而来,带着浓烈的森森杀气,他顿时一惊,飞身躲闪,但是那东西太快。从他脸颊划过,还是擦掉了他一缕青丝。
青丝飘落,梅花簪钉入了树干内三寸。
尘离季如玉的俊颜一白,看着那入木三寸的梅花簪,停住脚步,面色骇然的看着单莫钥。
“尘离季,我早说过你要发疯滚回你季王府去。九玄凤琴是我娘的遗物,你这明抢还颠倒黑白的行为,倒是让我体验了一把被强盗抢了的滋味。
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你堂堂季王居然如此不分黑白,哼,原本还不想看低你,如今嘛……”
话落,单莫钥周身杀气尽显,一双眸子全部黑暗覆盖,在她周身三丈之内都是一片森凉黑暗,死死的看着尘离季。
“我……”尘离季欲言又止的看着单莫钥。心中震撼,震惊,骇然,不敢置信。明明看不到有半丝武功的女子,如何以他的功夫险些被她一招毙命。这怎么可能?
“既然你非要跟我过不去,作这个对,那也就别怪我不客气。慕容玉儿!慕容艳儿!玉琴公主!”单莫钥咬牙,一字一句吐出:“尘离季,从现在起,你所有在乎的东西,你最好有本事都看好了。还有我娘那把九玄凤琴,否则……我会让你知道得罪我的后果!”
尘离季身子猛的不受控制向后退了两步。
“滚!”单莫钥狠狠的吐出一个字。他的话彻底的激怒了她。既然他要作死,她就成全他。
“我不是……”尘离季心中顿时一慌,立即开口:“我……对于她们只是……”
“别让我再说第二遍。”单莫钥袖中的手死死的握着,冰冷声音寒的吓人:“要不你现在就杀了我,否则我会杀了你!”
尘离季顿时住了口。紧紧抿着薄唇,深深复杂的看了单莫钥一眼,身形一闪,消失在了清幽阁。
直至尘离季身影消失了好久,单莫钥依然站着,一动不动。周身通体冰寒。似乎万事万物都被冻结在了一处。倾城绝色的容颜被黑暗所覆盖。
许久,她猛的转身,一掌拍向树干。大树剧烈的震颤了起来,紧接着树上熟了的桃子噼里啪啦的落下,而单莫钥一动不动的站着,任桃子砸到她的头上脸上身上,发出“啪啪啪”的响声。
“小姐?”余婓、余纹跑进院子,就看到单莫钥被树上掉落的东西砸,而她居然一躲不躲。二人惊呼一声,齐齐的跑了过来。不约而同的伸手去拉开单莫钥。
触到单莫钥的手臂,二人只感觉一阵冰寒从由手心传到心口,进而浑身都凉透了。齐齐一哆嗦,但是手下没停,将单莫钥拉开了老远,焦急的看着她:“小姐,您怎么?”
“啊,小姐,您的手……”余纹惊呼一声。只见单莫钥手心满是鲜血,小脸立即一白。
余婓也看到了单莫钥手心的血。顿时心疼自责的看着,小脸惨白。
单莫钥转头,只见余婓、余纹二人眼中清清楚楚地映着焦急自责之色,被冰寒覆盖的心顿时裂了一道口子,摇摇头,淡淡道:“一点小伤而已。我没事!”
说完抬步往房间内走去。
“小姐……你的手……”二人一怔,立即抬步跟上。
“去打一盆水来就行!”单莫钥走进了房间。
二人立即应声。打水的打水,找创伤药的找创伤药。不出片刻,便动作利索的给单莫钥上药包扎。
单莫钥看着在自己满是鲜血的手上忙活的两双小手,心中的冰寒一寸寸隐没了下去,清凉的眸子染上一层云雾。
嘴角扯出一抹浅浅的笑,笑的淡然,也美得惊心动魄。只是此时的惊心动魄之美,无人看见,就连焦急的余斐、余纹都未看到,那笑有如昙花,一纵而逝。
“小姐,都是奴婢二人没用,没能拦住那季王……”
余婓、余纹将单莫钥的伤口包扎完毕,不敢看小姐的神色,齐齐跪地:“让小姐受伤是奴婢们无能,奴婢该死!”
“不怪你们!”已经恢复神情的单莫钥看着自己手心包裹的白绢,淡淡道。动了动,一点儿也不疼。
“小姐,奴婢们没用,保护不了小姐。小姐责罚奴婢二人吧……”
“我说了不怪你们。起来吧!”单莫钥看着二人,目光不再是一直冰冷清凉,而是含了一丝温暖:“你们保护不了我不要紧,只要有心就行。”
余婓、余纹抬头,怔怔的看着单莫钥。
“行了,你们先下去吧!去告诉冯远琛,不用弄那种失忆的药了。铃儿有她自己选择的权利,我不能决定她的人生。”单莫钥对着余婓、余纹挥挥手。
“是,小姐!”二人站起身,担忧的看了单莫钥一眼,只觉得小姐不对,但又说不出来。抬步走了下去,悄悄的将门给她掩上。
单莫钥身子歪在躺椅上,一动不动。周身虽然不见一丝一毫的寒气,却是死一般的沉寂。
这一坐便是大半日,直到响午后的时候,单莫钥站起身,再次恢复清冷淡漠,一身光华。
慕容若雨的这条路虽然艰难,她会一如既往的走下去。这是寄托了慕容若雨和单莫钥两个人的新生,直到她累了再也没心力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