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是我没用,我既是苟且偷生之徒,亦是贪生怕死之辈,我这贱命一条究竟该何去何从呢……”
“姐夫啊……”
伽马一直跪着以泪洗面,看着他这样糟践自己,梅丽莎真是心痛死了,她好不容易才劝姐夫回家,半路又碰上讨债的,被他们围追堵截,梅丽莎真恨不得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以解烦忧。回到家中,梅丽莎忙着洗衣做饭,还给姐夫洗脚擦背,能做的她都做到了,可姐夫还是像块冰冷的木头。
伽马在院中喝酒喝到深夜,回到房里,发现外屋的床垫不见了,梅丽莎正低头打扫房间:“哦,姐夫,我已经铺好了床,你可以休息了。”
伽马望了一眼里屋,摇着头:“床垫呢?”
“哦,我怕你触景伤情,所以把它收进了杂物间……”梅丽莎不好意思抬头看姐夫。
伽马没再回话,他冲进杂物间,把床垫又搬了回来,他昏躺在床垫上,就像一无所有的流浪汉找到了安乐窝,也许仅仅是因为这里还能闻到妻子的味道。梅丽莎呆站了一会儿,只能独自回里屋,今夜她又要独守空房了。
梅丽莎实在睡不着,她怕黑,更怕姐姐不在的空床,她只有抱紧姐夫送她的小熊。午夜梦醒,梅丽莎满头大汗,她做了噩梦,梦见姐姐和妈妈躺在同一个漆黑的墓穴里,她实在待不住了,穿好睡衣来到外屋,看到姐夫正蜷缩在床垫上发抖,她给姐夫盖上被子,靠在姐夫身旁,就这样熬过了后半夜。
伽马一早醒来,见梅丽莎像只熟睡的小猫依偎在他怀里,他拨动梅丽莎的头发,轻抚她的脸颊,这样的触觉令伽马有了活着的感觉,他不清楚自己是不是该与梅丽莎相依为命。他正想抱起梅丽莎,把她放回里屋,忽然被梅丽莎搂住了脖子,他似乎被梅丽莎当成了小熊。
仿佛是被姐夫的酒气和呼吸催醒了,梅丽莎猛地睁开眼,她正与姐夫专注的眼神对视,她顿时心跳不已:“姐夫早……我去准备早餐……”
“不,还是我来吧,你再睡一会儿。”伽马把梅丽莎抱回里屋的床上,他面无表情进了厨房。
梅丽莎呆躺着,她虽能感受到姐夫的温暖,但姐夫的心仍然是冷的,姐夫虽是个不苟言笑之人,可以前也常会对她笑,她好怀念那个温柔的姐夫,她该怎么让姐夫恢复活力高兴起来呢。
吃过姐夫做的早餐,梅丽莎和姐夫一起洗了碗,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二人渐渐习惯了什么事都在一起,一起做饭,一起洗衣,一起探望卡拉,一起赶跑催债大军。梅丽莎唯一的困难依然是面对夜晚,她每天都要想尽各种办法,把自己灌醉、装睡或者熬夜,总之就是要黏在姐夫身边,她觉得自己好累。
日复一日,与姐夫朝夕相处,看似幸福,梅丽莎却感到了深深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