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秋雨。</p>
淅淅沥沥的雨点，令人心烦。</p>
如果是那些诗情画意的文人，或许会欢迎这样的秋雨。</p>
然而，对于张庸来说，就很讨厌。</p>
所有的外勤，都讨厌下雨天。尤其是开始冰凉的雨水。</p>
还好，今晚暂时不用出外勤。</p>
秦胧月的茶艺也很好。茶很好喝。淡淡的茶香四溢。</p>
人美。</p>
“你是专门学过的？”</p>
“是。”</p>
“专门有茶艺大师培训你们？”</p>
“是。”</p>
“所以，你是真的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懂？”</p>
“略懂。”</p>
“可惜啊……”</p>
张庸欲言又止。</p>
秦胧月顿时紧张起来。</p>
轻咬嘴唇。</p>
张庸注意到了。笑了笑。</p>
她误会了。</p>
她在努力讨自己喜欢。</p>
其实，完全没必要。她比他还有才华。</p>
他懂啥啊？</p>
啥都不懂。</p>
就知道捞钱。</p>
然后抓日谍。</p>
“如果是在和平年代……”</p>
“现在不是吗？”</p>
“现在？是吧！”</p>
张庸没有明说。也不敢明说。</p>
现在西北事变还没爆发，谈论抗日，是非常敏感的话题。</p>
虽然，钱司令那里，有秘密制定淞沪作战计划。但是，老蒋的心思，谁能摸得准呢？朝令夕改乃是常态。</p>
说不定钱司令现在被调去做冷板凳，也有老蒋不太痛快的原因。</p>
老蒋现在还是想搞定张小六。</p>
在轻松搞定两广事变以后，老蒋是春风得意啊！</p>
觉得张小六一个幼稚二代，肯定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他现在都敢在西北盘桓。</p>
乐不思蜀。</p>
真的将西北当自己地盘了。</p>
如果他知道会有华清池的那一晚，打死都不敢呆在西北。</p>
“这些，都给你吧。”</p>
张庸拿出刚刚缴获的银票。还有美元、英镑。</p>
除了金条，其他的全部给她了。</p>
秦胧月顿时惊呆了。</p>
眼神呆滞了。</p>
那么多的银票！还有美元！还有英镑！</p>
全部给自己？</p>
天！</p>
语塞了。</p>
不知道说什么才好。</p>
安静。</p>
“在租界里面有房子吗？”张庸没理会她的反应。</p>
“没有……”她有点呆呆的回答。</p>
“那好。在租界里面买点房子。或者是其他产业。用你的名义。”</p>
“房子？产业？”</p>
“对。靠人不如靠己。说不定我哪天就挂了……”</p>
“不会的！”</p>
她冲口而出。</p>
张庸说什么来着？呸呸呸！太晦气了！</p>
他怎么能说出那么晦气的话？</p>
自己和他才第一次见面。甚至还没将身体交给他。</p>
“我说的是事实。”张庸无动于衷。</p>
愿望都是美好的。但是……</p>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p>
哪怕是有系统保护，他也不敢保证，自己就能百分百安全。</p>
谁知道日谍会有什么暗杀手段呢？</p>
还有，内部人……</p>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来自内部的敌人，才是最致命的。</p>
系统也不是万能的。</p>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她机械的重复着。</p>
“有时间，去一趟港岛。”张庸继续说道，“在港岛那边也置办一些产业。用你的名义。”</p>
“港岛？我去？”秦胧月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了。</p>
“对。你去。”张庸点点头，“为了安全，我给你委派一个保镖。”</p>
张庸想到了李云雁。</p>
让她也去港岛见识见识。认识一点那边的人。</p>
以后，新中国成立，港岛弹丸之地，却聚集了世界各国的谍报人员，她也必须有一席之地。</p>
金陵，很快就会变成日寇的大本营。她留在这里太不安全。</p>
“好的。”</p>
听到保镖两个字，秦胧月立刻乖巧。</p>
她想到了监视之类的。</p>
既然是张庸派来的保镖，肯定是监视她的。</p>
她的一举一动，都会有人报告张庸。</p>
其他的女人，都是这样的。她早就知道。也强迫自己接受。</p>
如果不愿意接受，会消失的无影无踪。</p>
“如果有可能，过几年以后，伱有可能需要长久在港岛生活。”</p>
“好的。”</p>
她没有问原因。</p>
不该问的不要问。否则，男人会不喜欢。</p>
男人需要的，是温顺的她们，是乖巧听话的她们。如果她们不乐意，会死的很惨。</p>
对于这一点，她很有自知之明。</p>
“大概就是这样吧。”张庸最后说道，“我的要求，就是这么多。你自己想想。能接受的话，就留在我的身边。如果不能接受，我也给你安排一个去处。你可以找個人嫁了。低调的，安静的过日子……”</p>
“我接受。”秦胧月急忙说道。</p>
张庸后面说什么，都不重要。因为她没有选择。</p>
或者说，她们这样的身份，没得选择。</p>
如果她不愿意，或许张庸不会拿她怎么样，但是杜老板和黄老板，肯定饶不了她。</p>
她只是一件礼物而已。什么时候轮到礼物自己做主？</p>
礼物，无论多么贵重，都是礼物。随时可以扔掉的。</p>
“你现在住哪里？”</p>
“延庆街。”</p>
“尽快搬到租界里面去。外面不安全。”</p>
“好。”</p>
“我现在派人送你回去。”</p>
“可是……”</p>
她轻咬嘴唇。脸颊微红。</p>
张庸心知肚明她想要做什么。唉，也是可怜人啊！</p>
始终担心他会不要她。所以着急。</p>
也不想想。他是什么人？怎么可能放过送上门的美女？</p>
只是让她仔细想清楚而已。</p>
未来，局势真的会很复杂。</p>
如果……</p>
某一天，她被敌人杀死。</p>
或者是被敌人绑架。他会毫不犹豫的开枪。</p>
没有人可以威胁他。</p>
派她去港岛，也就是忽然间萌发出来的想法。</p>
其实，去了港岛以后，有没有用。他张庸也不清楚。毕竟，他自己都没有去过港岛。</p>
珍珠港事变以后，港岛一样是要被日寇占领的。</p>
如果想要避开日谍的铁蹄，恐怕只有逃亡澳大利亚或者新西兰了。</p>
好遥远的事……</p>
“在租界里面找个好点的房子，安顿下来，我会去找你的。”</p>
“那……”</p>
“我派人送你回去。”</p>
“好。”</p>
“多请几个佣人，照顾好自己，保护好自己。”</p>
“好。”</p>
“去吧！”</p>
张庸摆摆手。</p>
让人将她送回去。</p>
然后默默的看着远处的黑暗。</p>
那边有一个黄点。已经出现很久了。似乎是在窥探码头。</p>
因为黄点无法标注，所以，张庸也不知道对方是谁。黑夜。能见度很差。在望远镜里面也看不到。</p>
奇怪。他为什么不进来呢？</p>
吴淞口码头并没有警戒森严。也不检查来往行人的身份。</p>
他是在担心什么？或者是观察什么？</p>
忽然，一个黄点从海面上出现。张庸的注意力又被吸引过来了。</p>
悄悄的举起望远镜。发现黑暗中，有一艘货船缓缓的驶入港口。</p>
黄点就是在这艘货船上面。</p>
货船缓缓的停稳。放下旋梯。船上陆陆续续的有人下来。</p>
张庸躲在暗处，悄悄的等着黄点出现。</p>
终于，发现黄点。</p>
原来是一个熟人。</p>
谭先生。</p>
曾经有过一面之缘。</p>
对方的身份，张庸一无所知，也不敢胡乱猜测。</p>
现在再次相见，也不准备打招呼。</p>
安安静静的，装作什么都没看到。</p>
忽然，袁正急匆匆的赶来。</p>
“专员……”</p>
“什么事？”</p>
“刚才靠岸的那艘货轮的大副报告说，他们在海上发现一艘船，船上都是死人，于是拉过来了。”</p>
“什么死人？渔民吗？”</p>
“不是。里面有洋人。”</p>
“洋人？”</p>
张庸蹙眉。</p>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p>
居然有外国人被杀死在海上？还是放在船上？</p>
不是，这是什么做法？</p>
你直接扔海水里面不是更好吗？</p>
为什么要放在船上？</p>
还有，这艘货轮也是多事，那么多的港口，你偏偏往我的吴淞口码头里面送！</p>
你送去其他的港口不行吗？</p>try{ggauto();} catch(ex){}
然而，船已经回到吴淞口码头，他不去看看说不过去。</p>
毕竟，吴淞口码头，是他张庸的地盘。是他的独立王国。水泼不进。有利益是他的。有问题也是他的。</p>
“什么洋人？哪个国家的？”</p>
“不知道。”</p>
“没有身份证件什么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