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曾向我们讲述过他在拉涅达尔‘大脑’空间最深处看见的那三扇窗户后的画面,你说,眼前的情景像不像第三扇窗户后的画面?
拉涅达尔镇杀海神,后方站着的,是秩序之神。
拉涅达尔,凯文;
海神,海神教信徒;
秩序之神……
此时此刻,彼时彼刻。
我要记录下来。”
阿尔弗雷德拿出了小本子,开始记录,不是用文字,而是用素描。
普洱扭头看到这一幕,疑惑道:“收音机妖精,你什么时候学的画画?”
“很早开始就学了,为以后设计壁画做准备。”
“哦豁,按照你的意思,你也觉得卡伦和秩序之神有关系,但他自己就是不承认。”
“少爷是少爷,秩序之神是秩序之神,我认为少爷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谁,不存在任何疑惑。。因为,一切思想的起源点,都从‘我是谁’出发。”
“所以,一切都是巧合?那为什么巧合会有这么多次?”
“因为狄斯老爷是秩序神教审判官,因为少爷最早接触和熟悉的是秩序神教,更因为,少爷最终决定走上的,是秩序之路。
不是少爷像秩序之神,也不是少爷和秩序之神有什么牵扯,比如轮回神教的轮回转世概念,少爷一直很不屑。
少爷身上之所以会发生这么多和秩序之神的巧合,因为少爷行走的,就是秩序的道路。
并不是说少爷像秩序之神,如果将秩序之神认定为一个‘职位’,而非特指上个纪元建立秩序神教的那一位,那么少爷,无非是和那一位,走的是同样的道路。
他们都和‘秩序之神’这个职位很像,都是向这個‘职位’靠近,而非少爷和秩序之神有什么牵扯。”
“难为你了,居然能找出一套理论阐述得这么清楚,但如果你所想的,是错误的呢?”
阿尔弗雷德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道:
“就算少爷真的是秩序之神转世,只要少爷认为自己不是,那他就不是。
这个问题可以很复杂,写出无数本著作用整个纪元来探讨都得不出一个真正的结论;
但这个问题同样也可以很简单,无非是一枚硬币的正反两面,抛一下就能得出答案。”
“抛硬币,那有什么意义?”
“是的,所以少爷从一开始连抛硬币的环节都省了。”
阿尔弗雷德收起了小本子,转身,面朝另一个方向,在那里,有一群海神教的信徒正在向这里赶来。
“你是想帮卡伦拦住他们?”普洱问道。
“我想尝试一下。”
“但你忘了,先前你帮卡伦控制那个跑腿的小喽啰时,都没办法无声息地控制住他。”
“是的,没错,但那个前提是无声息,其实,如果发出尖叫什么的,在这个时候,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看来,你很有自信。”
“当然,我可是曾经和狄斯老爷打过平手。”
“哈哈喵。”
“呵呵。”阿尔弗雷德也笑了,“很久不打架了,上次面对那个守墓一族传承者时,其实也没打起来。”
“好的,收音机妖精,
我帮你喊加油。”
“谢谢,美丽的颇尔小姐。”
就在这时,天空中接连发射出一枚枚信号弹,每一枚信号弹在空中都迸出了不同的图案,象征着不同秩序之鞭小队的独有队徽。
其实,秩序之鞭小队的队徽并没有限制,完全可以根据小队的喜好自由发挥。
当这一枚枚信号弹发出时,一种这座岛已经被不知多少支秩序之鞭小队团团包围的既视感马上就被营造了出来。
而正在向这里赶来的海神教众人,除了为首的那名“达特”还在继续向这里前进,其余人全部都更改了方向,向码头跑去。
普洱开口道:“我猜是那位队长命人放的,我对那位队长身上有这么多发不同秩序之鞭小队的信号弹丝毫不觉得意外。”
阿尔弗雷德点了点头,道:“我也这么认为,好了,我要下去了。”
“小心。”
“没事,阻拦的方式有很多种,我会选择最安全的那一个。”
说完,阿尔弗雷德身形落下,双眸的红色并不是炙热的血红,而是一种类似红酒一样的醇厚深邃。
达特停下了脚步,看着阿尔弗雷德,同时伸手从自己后背处取下一张蓝色的长弓。
二人没有丝毫的交流,很快,达特就张弓搭箭,一道无形却又实际存在的完全由水雾组成的箭矢向阿尔弗雷德飞来。
阿尔弗雷德挪动身形躲避,而那道箭矢却又在转瞬间去而复返,直接从后方洞穿了阿尔弗雷德身体。
阿尔弗雷德捂着胸口,鲜血汩汩流出,整个人单膝跪在了地上。
“呵……”
达特收起长弓,身形继续向前方移动,他要去接应伊诺,秩序神教的人来得比想象中要快太多,他们必须马上转移。
然而,当达特的身形刚刚从阿尔弗雷德身侧穿过,达特眼角余光就看见那个被自己射中跪伏在地等待死亡的人,他的身躯正在融化。
随即,达特身前出现了阿尔弗雷德身影,他的双眸似乎可以吞噬一切光线,营造出了一片绝望的黑暗。
“幻术?”
达特双目一凝,一尊高贵女性的身影出现在他身后,为他带来精神庇护。
阿尔弗雷德没有选择趁机发动进攻,哪怕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他毫不犹豫地选择后撤,再次拉开了距离。
达特再度张弓搭箭,瞄准阿尔弗雷德。
“嗖!”
箭矢射出,裹挟着恐怖的力量。
但阿尔弗雷德身影却又在这一刻消散,然后,在另一个方位重新凝聚了出来。
双方继续这样来回折腾了好几轮,时间也在逐渐被消逝。
阻拦的方式有很多种,阿尔弗雷德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去击败这位,所以,他丝毫没有攻击的欲望,他只是把自己当作一只苍蝇,“嗡嗡嗡”地围绕着达特旋转。
当然,也正因为阿尔弗雷德没有发动过攻击,所以达特反而更不敢怠慢,下意识地认为对方在等寻一击必杀的机会。
如果达特敢果敢一点,强行尝试突进,他大概会发现,眼前这个神秘的男人除了用幻术之外,他的攻击,甚至不能打破他身上的海神之甲。
但在这种形式下,逃跑和撤离已经成了海神教这边的主旋律,达特并没有孤注一掷的勇气,因为在此时受重伤,就可能意味着自己接下来无法逃脱秩序神教的包围。
屋顶上,普洱坐在自己的傀儡肩膀上,傀儡的手中还提着凯文先生。
“呵呵,这就是收音机妖精说的最安全方式么……”
普洱操控自己的傀儡双手撑开,释放出两团火球围绕着自己的身体旋转,这引起了达特的注意。
达特看见在远处屋顶上,站着一个女孩,女孩身边有两团鬼火一样的存在围绕着她来回旋转。
她的目光,她的气质,她站在那里,就给达特带来了一种深沉的压力。
这并不奇怪,作为曾经的天才强者,普洱都不需要模仿别人,只需要“做回”自己就可以营造出这种感觉。
哪怕现在的普洱,只能使用一些基础小法阵,以及,搓出几团火球,唯一的战绩还是烧秃了一只金毛的狗头。
这时,
普洱很是慵懒且不耐烦地开口喊道:
“阿尔弗雷德,你还要玩多久。”
阿尔弗雷德马上会意,开口道:“没事,游戏,才刚刚开始。”
紧接着,
阿尔弗雷德打了一记响指,四周当即传来有韵律的节奏声。
“这位先生,你喜欢哪首曲子?
是这首?
还是这一首?
请您仔细听,好好选,因为它会被用作你葬礼上的主题曲。”
冷汗,已经从达特缠满绷带的脸上渗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