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英国漫长灰暗的冬日和雾气弥漫的夏季,我和妻子不时谈论着这个想法,同时以无限向往的目光反复欣赏乡下农场和葡萄园的照片,梦想着清晨在斜身入窗的阳光中醒来。而现在,有时连我们自己也不敢相信,我们的梦想就在眼前。
我们兑现了对自己许下的诺言:在普罗旺斯买下了一座房子,开始勤学法文,告别了过去的一切,还把两条狗运来,在这里悠闲地作起外国人来了。)
或许到时,一定是遇见很美的景色。
那是彼得梅尔对于福楼拜文章的回答,也是安道远的回答。
当然,他没有说出来,大概是因为,相比于福楼拜和彼得梅尔相隔一个世纪的对话,他和三筱夜阑总会有再次相见的时候。
也便默然了。
风信居的一行人离开慕尼黑时也是静悄悄的,除了巴伐利亚公爵表示了惋惜,还有卢娜夫人表达了对于诗音的不舍以外,就仅剩下河水边那位吟游诗人手中拨弄的琴弦了。
安道远也是在现在才发现,他就是那一位来自法兰西的纸绘组织代表,当然,此刻他仅仅是一位街头表演的艺术家。
与来来往往的行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超凡的含义,并不代表与现实世界进行割裂,而更应是对于生命以及存在的进一步思考。
就像雪热爱着美食,太田姬懒散的躺在车厢后座刷手机,诗音喜欢种花喜欢一切浪漫而富有生命力的生活本身。
也像安道远此刻摇下的车窗,与远处吟游诗人刹那间的一瞥。
吟游诗人嘴边带着轻笑,仿佛是注意到了这一辆绘着大公旗帜的纯黑色劳斯莱斯,又仿佛是仅仅注意到了安道远的视线一般。
却也不为之所动。
而是肆意的拨弄着手中的风琴,悠扬的吟唱着属于希腊古哲学家柏拉图的诗:
(你坐在这棵童童的松树下,
西风吹动那密叶会簌簌作响,
就在这潺潺的小溪旁,我的七弦琴,也沉入了,梦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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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一场优雅的演出。”索尼娅开着车,载着离开的风信居客人,看到了听到了这一幕,也确有了些感触。
或许作为欧罗巴的北境,诗歌与自由皆是这片文明无法被掩盖的一部分。
诗音也点了点头:“那位纸绘来的先生,弹得琴声真的很悦耳。”
就这样,纯黑色劳斯莱斯奔驰在北欧罗巴的松针林间,最后带着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啸叫声,原地划出一道帅气半圆飘逸停下。
“前面就是安德鲁大师的木屋,我就送到这里了,祝,各位一路顺风。”
索尼娅行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随后带上一副墨镜,又踩下一脚油门,身下深黑色的机械骏马便带着轰鸣声,以三秒加速二百迈的极端优秀起步速度,离开了他们的视线。
消莫于依旧寒冷的北境松针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