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刨是一种特殊的游泳方式。
姿势像狗一样游,头一直露在水面上,用四肢捣水,前进速度较慢。
对狗来说,却是非常科学的游泳方式。
问题是……
“你们一个可以蛙泳,一个可以蝉浮,为什么非要学狗刨呢?”
水雾弥漫的竹林温泉里,李遥靠在池边泡着泉,摇头吐槽着。
“因为狗刨是自由泳。”
“獸人就是要追求自由,洗澡就是要洗自由泳,你管得着吗?”
春蛙秋蝉像是两只白瓷狗,啪嗒啪嗒的,在池子里搅风搅雨。
把温馨、私密的竹林小池,搅和的风起云涌,宛如大江大河。
这对卧龙凤雏,其风头完全盖过了同在池子里的李遥和银月!
混沌雾中,李遥双手叉胸,脸色难看,对眼前的景象深感绝望。
我特么为什么要来看俩熊孩子学狗刨啊!
为什么不让我和银月单独泡泉?
老子是剑圣,什么禁制扛不住?
“你还好吗?”
一道端庄如明月高悬、又温柔如水波流转的清澈声音,从他耳后传来。
银月跪在岸边的蒲席上,戴着一双绣着蕾丝花纹的白纱手套,用青色的竹纤毛巾,在身后给李遥擦拭着肩背。
小心翼翼的,生怕有肌肤之亲。
李遥不再关注辣眼睛的狗刨,用心享受老板娘的手艺。
池子里雾气很重,才一丈见方,就快看不见对面的俺石与紫竹了。
只有满树的白梨花在竹林风的吹拂下满天飞舞,落在池面,被俩女娃狗刨荡起的水波推着梨瓣摇曳生香。
透过浓雾,依稀看到池水红宝石般的透明色,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李遥也分不清是药香,还是身后未亡人的体香……
水底温泉翻涌,滑石清凉,透着冰雪消融般的清凉爽肤,涤荡去身体的污垢,泡在温暖流动的池水里,宛如云中漫步,飘然如仙。
李遥觉得,千种风情,万般景象,都不如老板娘温柔的手艺。
很轻,很柔,很软,仿佛在给小孩洗澡的那种感觉……
李遥下身横搭着澡巾,水雾也被调的足够浓厚,不用圣光就能保持安全的尺度。
银月更是穿厚实的汉风黑服,素面朝天,不施粉黛。
李遥侧脸,余光一瞥。
端庄柔媚的清颜,在雾中依旧惊为天人。
颊带微红的脸宛如一张运笔清淡的水彩,一袭青丝盘起高髫云髻,唇边沾着水露,眸子里映着红月。
鬓发沾着耳边,脖颈白皙的肌肤仿佛披洒着一层月光,散发着淡淡仙草与酒香。
“我还行,你可以再靠近点,我是剑圣,能扛得住。”
李遥如是道。
银月红着脸,在雾中泼墨成画。
“孩子在旁边呢!”
好家伙!
李遥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感觉,这夕阳红下的奔跑,是他和她加起来逝去了千万年的青春……
味太冲了!
但李遥喜欢。
俩女娃却在池子对面噼里啪嗒,叽叽喳喳的说:
“这么大池子,这么浓的雾,说的好像我们碍你们事了。”
“就你们那点破事,人家小年轻一夜七八次,还当稀罕事呢,一天到晚藏着掖着,扭扭捏捏的。”
“你们都是从哪听来的!”
银月又气又羞的呵斥道。
要不是李遥在旁边,她非要给俩女娃一人一个板栗,好好教训一番。
连小孩都这有这种性知识储备,李遥很是惭愧。
他决定,再摸摸老板娘的小手以观后效,看红衣女子会不会再出现。
刚伸出手,反被银月用竹纤毛巾擦拭他的掌心。
一计不成,李遥又生一计。
一亿星币在身,有钱人偷偷摸小手就不太合适。
“上次你说,多少钱才能娶到银月你呢?”
李遥自信的问。
房子买不起不重要,先展示一下单次任务的酬金再说。
“钱我是吓唬你的。”
银月笑着摇头,又故意倚老卖老。
“能看上我这个年老色衰又不详的女人,我已经很开心了。”
年老可能是真的,色衰就是凡尔赛了,就你这白里透红水嫩水嫩的肌肤,少女也没几个这么香的。
“所以……”
银月轻叹了一口气。
“可惜,答案是我不能和任何人结侣,你试过她的力量了。”
她的力量?
李遥平静道:
“如果我比她强,甚至强到可以连她一起娶了呢?”
银月笑而不语,也不吃醋,那宛如悬月的端庄清颜上仿佛写着:
你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这恰恰也是李遥不愿深究的事。
给李遥前前后后擦拭完毕,下半身银月就没管了。
躬身站起,临行前,银月忽然想起之前电话里的女声,问李遥:
“你在谷神星有带麦子回来吗?”
李遥颔首。
“我带了点麦子和灵茶,放在衣服腰后的锦囊里。”
银月蹙眉。
“我可以拿一点尝尝吗……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李遥笑道:
“老板娘手艺这么好,给点小费也是应该的。”
“净胡闹。”
银月取了些麦子和灵茶就走了。
马上回到酒馆后屋,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地下室里。
收回神识,李遥转头问俩女娃。
“你们去过她的地下室吗?”
“很小时候去过一次,好像误吃了什么东西,从此就长不大了,奶妈从此也不让我们再进去了。”
“当然,记的不是很清楚,也许是奶妈诓我们的。”
春蛙秋蝉停下狗刨,累的像两只咸鱼一样躺在滑石岸边。
“你要想看,我们偷偷进去呀。”
“用剑随便打个地洞都能进吧?”
李遥只摇了摇头。
“还没到那一步。”
离开十里星后,只要涉及到神秘之事,他一向小心谨慎,如履薄冰,尽量远离神秘。
老板娘虽好,可不能贪杯,要是因此触发了系统任务,爱情就变质了。
……
泡完澡。
李遥回到星际万事屋综合办公室。
他是个爱干净的人,但更爱躺平。
因此酒馆二楼的客房,星际万事屋的办公室兼老板卧房,一向杂乱无章。
最近却被老板娘收拾的干干净净。
沙发床上的床单干干净净,看上去像是被洗了一遍,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几件可怜的衣服叠的整整齐齐,水杯里的茶渍也消失不见。
连四散的群星画报,都按照刊号整齐的摞在一整面书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