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无以为报,只能粉身碎骨,一定会治理好冲山,不让殿下有后顾之忧!”
陶潜是聪明人,只听王安的话就明白,他现在已经是太子的人了。
当下更是感激涕零,喜不自胜。
“行了,自己人没那么多讲究。”王安伸折扇拦住陶潜要跪下的动作,扇子往旁边一指,“坐。”
等陶潜坐下,王安才扇了扇风,运筹帷幄道:“现在冲山水退了,乡绅们是不是开始闹着让百姓回去种地,轮流修堤了?”
这是他根据冲山的状况和土地兼并推测的,土地才是乡绅们的立身之本,堤坝就和他们没什么关系了。
“倒是只有少部分在闹……”陶潜踌躇片刻,面上露出几分尴尬之色道,“大部分乡绅……都被灾民抢掠,逃走了还没回来……”
“灾民抢掠?怎么回事?”
王安兴致勃勃地问道,丝毫没有自己猜测错误的尴尬。
倒是这冲山县的民风……路子有点野啊,不错不错,我喜欢!
陶潜只好把之前冲山县灾民威逼县尉的事说了。
县尉被威逼无奈给灾民带路,暴露了乡绅粮仓的位置,几日间,乡绅就被灾民抢掠了个干净,匆忙收拾包裹离开了冲山,至今未归。
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王安哈哈大笑。
“不错,冲山的状况比我想象的状况好。”
“一群知道反抗并且尝到了反抗好处的的百姓,比那些还不懂反抗的民众来说,要好得多。”
王安十分满意,这样的话,自己的计划能够顺利推行很多。
他之前最怕的就是百姓对乡绅还有畏惧之情,现在看来,冲山可真是实行他心中那个计划最适合的土壤。
王安不由感到几分庆幸。
“可殿下,若是这般,百姓不知尊卑,万一之后也惯于闹事,该如何是好?”
陶潜刚上任县令,就已经带入县令角色开始忧心忡忡。
“百姓不是朝廷的敌人。”王安摇摇头,目光投向窗外,“你看,你所说的那些闹事的百姓,在洪水退去,能够回家之后,不也开始平静生活了吗?”
陶潜跟着看了过去,窗外的百姓虽然身上还是衣衫褴褛,但脸上都带着快活的笑容,是这些天他看惯了的。
一幕幕场景在他眼前闪过,近来那些百姓对他感恩戴德的场景,以前百姓在叔父死后义愤填膺和他一起抗议的场景
百姓不是朝廷的敌人吗
咀嚼着太子的这句话,陶潜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还请殿下恕臣驽钝。“陶潜恭敬地俯身作揖,完全是学生请教老师的作派。
”能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就已经不驽钝了。“
王安轻笑一声,感叹道。
”其实百姓自古以来要的都很少,无非八个字:丰衣足食,安居乐业!“
“但这八个字,要做到却不容易”陶潜也心生感叹。
是啊,但凡有一个安定的生活,百姓又怎么会作乱呢?
但历史上却很少有人能够做到让大部分百姓都丰衣足食,安居乐业。
这太难太难了,难到就连历史上最出名的明君贤相全部凑在一起,也做不到!
殿下能做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