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族有一种天道,就是不断将宇宙中的物质吸纳和同化,最后,融入身体,变成自己的一部分。”
“当石化物质足够多的时候,自然可以晋升半祖,甚至是始祖。这恰恰和黑暗之道的吞噬属性不谋而合!”
张若尘若有所思,道:“碲拥有的石化物质,是幻灭星海的大小。娘娘若走这条路证道始祖,得需要多少物质?整个地狱界吗?”
“汇聚整个天庭宇宙的物质,也是够的。”擎天道。
“一方宇宙!这就是你的是你的有尽?”
张若尘轻轻摇头:“娘娘若走这条路,与欲要收割天下的长生不死者有什么区别?这是一条死路,注定被天庭和地狱界所有修士所不容。当然,也包括剑界。”
石叽娘娘像是早就料到他会这般说一样,红唇微翘,笑道:“若拥有物质,就能直接吸纳,那么,所有石族修士都可以冲击始祖大道了!哪有那么简单?”
“我若是要吸纳一方宇宙,当初就会先吸纳石族的十颗石神星,而不是将它们分发下去。”
“其实,要收集足够多的石化物质,炼制有尽丹,并不一定要祭炼天庭宇宙,或者地狱界。”
“只是一个碲,拥有的石化物质,就已经足够我前进很大一步。玉煌界、黑暗之渊、北泽长城,这些地方蕴含的物质,任得其一,或许都能助我踏入有尽。”
“除此之外,魔地、奈何桥、九首石人,蕴含的物质,皆不会少于碲。”
“当然,还有最为重要的黑暗诡异,或者称她为白元。我相信,在无数亿年的久远历史上,她凭借黑暗之道和空间之道吞噬的物质,绝对堪比天庭和地狱界这样的一方宇宙。”
“她,便是我最大的目标。”
张若尘陷入沉思,思考石叽娘娘这番言语的真实性。
对上她这样的古老半祖,必须慎之又慎。
半晌后,张若尘道:“所以,所谓的有尽丹,其实是要用九首石人的两块残躯加上碲的头颅炼制?”
“这只是最早的一批!而且,只是主料。”擎天道。
张若尘笑了笑,道:“其实我精神力也很强,而且我拥有地鼎。炼丹的事,未必要假借于他。”
“这能一样吗?”
石叽娘娘白了他一眼,道:“帝尘是剑界之主,既要忙于修炼,又要奔走天下,有多少时间替我炼丹?这是其一。”
“其二,你现在倒是说得好,真到擎苍被你废掉,指不定你要与我提什么离谱的条件。本座怎么可能将此事交给一个完全无法掌控的人?”
“其三,擎苍可以调动整个死族的力量,帮我收集资源和物质。你可以调动整个剑界的力量,帮我这么做吗?你答应,剑界的诸神都不会答应。”
石叽娘娘向潋曦投去一道眼色。
潋曦施施然上前,轻道:“帝尘,二大人乃是天圆无缺,杀了他,已经是重创天南,此事娘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成全你的面子。”
“至于里子,既然当初擎天是废你修为结怨,那么补偿一些修炼资源和神药,想来是可以弥补。”
张若尘凝肃的盯过去,沉声道:“潋曦,在石叽娘娘身边待久了,是不是已经忘了自己是谁的女人?要不要我替你回忆回忆?”
迎着张若尘凌厉的眼神,潋曦不仅没有气恼,反而内心有一股莫名的兴奋。但脸上却是半分也没有表现出来,冷哼一声,默默后退到石叽娘娘身后。
擎天道:“老夫这一生,已经活得够久了!帝尘的提议,倒也不是不可,但可否等到老夫帮石叽娘娘炼制完有尽丹?到时候,有始祖庇护天南,老夫死而无憾。”
“我等不了那么久,谁知道这是不是缓兵之计?今天,我就要一个结果。”张若尘道。
石叽娘娘何等智慧的人物,在她印象中,张若尘还很少如此咄咄逼人。面对随时可能攻打白衣谷的黑暗诡异,他不该如此不顾大局才对。
张若尘应该明白,杀二大人,已经是她的底线。
真要在这个节骨眼上,逼擎苍自废,死族怎么可能不乱?
而她石叽还有什么颜面可言,今后还有谁会追随她?
石叽娘娘道:“张若尘,就算我不出手,真要鱼死网破,你有几成的把握在生死墟中战胜擎苍?这样吧,给我一天的时间,一天后,我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好!半祖的面子,我必须给。”
张若尘比他们想象中更加干脆,丢下这话,便径直离开天南生死墟。
“安心为我炼丹,此事本座会解决。你那二弟子得罪的人太多了,能保他这几万年,已经是极限。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不争气,他若能弥补破绽,真正的做到天圆无缺,怎么可能被找到?”
石叽娘娘留下这话,便与潋曦一起走出生死门,站在了结满星球的光阴死神树下。
潋曦传音道:“擎天怕是会生出怨念!当初,娘娘是答应了帮忙庇护二大人,他才带领死族,投到娘娘座下。”
“擎苍是个聪明人,当明白时局。当然,就算他生出怨念,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你也看见了,张若尘杀天南老二的意念是何等坚决,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相比于得罪他,擎苍的怨念,算得了什么?”石叽娘娘道。
潋曦感到震惊,在她心中,石叽娘娘一直运筹帷幄,智深如海,世间就好像没有她做不到的事。
但说到张若尘,她语气中,竟带有强烈的忌惮。
“本座若出手相救,天姥一定会出手。不提罗刹族和量组织的仇恨,便是她刚从张若尘那里得了后土嫁衣,就肯定会帮张若尘挡住半祖以上的一切敌。”
石矶娘娘看向潋曦,道:“当着擎苍的面,很多事不好谈。你单独去找张若尘,我要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
潋曦道:“娘娘,这次我们也太弱势了吧?”
“张若尘携挫败黑暗诡异的余威,如今,正是锋芒毕露,与他硬碰硬,对我有什么好处?只有适当的示弱,才能让他先暴露自己的目的。谁的真实目的先暴露,接下来就会更加被动。”
石叽娘娘心中也有自己的谋划,她想从张若尘那里得到的,远不止保住擎天。
石叽娘娘道:“我的这番话,你不会告诉他吧?”
“娘娘放心,潋曦绝对守口如瓶。”
“困了,该回去小憩一会儿了,烦心事是越来越多,不能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得想个能够偷懒的办法才行。”
石矶娘娘伸了个懒腰,化为一缕白光,消失在虚空中。
……
第二天,潋曦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到琉璃神殿,眼神古怪,小心翼翼向石叽娘娘禀告道:“帝尘……帝尘说,想要他改变主意,除非娘娘嫁入剑界。是自己人了,自然也就能放过。”
石叽娘娘慵懒的躺在玉榻上,身上只盖有一缕半银半蓝的轻纱,道:“所以,你还是将我昨天的话告诉了他,他这才狮子大开口,一口想要将本座全部吞掉。不然,以他现在的修为,哪敢这般贪心!至少也该等到半祖之境后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