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面了,阁下。”怜铖很客气,面带笑容,心情很好的样子。
自从上次重伤归来,他已经很久没露面了。尽管不可知有百年任务,但也要看情况,怜铖与丧痴的情况显然要恢复一段时间。
 “你恢复了?”陆隐问。
怜铖笑道:“托阁下的福,恢复了不少,当然,还没完全恢复,但也足以承接任务了。”
陆隐又看向丧痴,道:“行,那就出发吧。”
“慢着。”怜铖看着陆隐,目光闪烁光芒,似在思考什么:“还记得上一次任务开始前我与阁下说的话吗?”
“想与阁下谈一次。”
陆隐道:“先解决任务再说,不然逆古者可就跑了。”
怜铖道:“跑就跑吧,有些逆古者在被定位的第一时间就跑了,有些逆古者却永远不会跑,你应该明白,后者,占大多数。”
陆隐当然清楚,逆古,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这个代价即便永生境都难以承受。
在无边无际的时间中等待无边无际的永生,这是一种折磨。
时间足以消耗一切,包括某些生命对自身文明的执着,也包括对敌人的仇恨,乃至自我的记忆。
死亡,成了它们的追求。
越接触逆古者,这种感觉就越强烈。
“你想说什么?”陆隐问,语气颇为冷漠。
怜铖笑道:“阁下似乎不愿与我交流,我想知道原因。”
“没什么好交流的。”
“同为人类,阁下对我就不好奇?”
陆隐看着怜铖,他当然好奇,也打听到了,这个怜铖,有着不下于命计该死的理由。甚至对于他的杀意,陆隐要想办法压下,不然真忍不住出手。
流营是一个很恐怖的地方,可对于某些生命来说却又是很正常的地方。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是大自然给予的生存法则。
那么在流营同样适用这八个字,只是这不是来自大自然的法则,而是来自主宰一族的法则。
主宰一族可以决定流营内生命的灭亡,诞生,机缘,气运,乃至天赋等等,一切的一切都可以成为专门为它们制定的戏剧,而对于流营内的生命来说,就是一个游戏。
一个将命运掌握在主宰一族手里的游戏。
在这个游戏中,主宰一族决定规则,它们肆意操控流营内的无尽生命来满足它们自身的乐趣,古往今来制定了无数无数的规则。
有些文明数量亿万,却一朝灭亡。
有些文明传承久远,却刹那消散。
在流营,生命的诞生与死亡都是可以控制的。
怜铖之所以能走出流营,甚至加入因果主宰一族,成为其麾下,并与丧痴定格因果命盘,皆因为在一场游戏中,他满足了一个因果主宰一族生命的个人乐趣,以反复出卖同族为自我活下去并攀升高位的理由,最终一步步走到了如今。
因为他出卖而死去的人类不知多少,亿万,亿万万?凡人的数量是无法估量的,修炼者的数量也难以算清。
最终,他得到了因果主宰一族某一个生命的青睐,将其带出流营,赐予因果修炼之法,赐予命盘。
这些,都是陆隐通过圣弓知晓的。
这怜铖在主宰一族中都颇有名气,因为即便流营出身的生命,也少有如他这般将自身同族出卖的那么彻底的。毫无情感,毫无底线的出卖。
陆隐知道此事后就想找机会解决这家伙。
可惜,此次逆古点的四个逆古者根本不可能是怜铖与丧痴的对手。
“按理,阁下出自第三方人类,理应对我这个人类同族好奇才对,这不是阁下自己能决定的,而是来自阁下所在人类文明的情感决定,是一个文明的劣根性。”怜铖缓缓开口,声音不轻不重,如同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陆隐目光森冷:“劣根性?”
这三个字,很多文明说过。
怜铖点点头:“是啊,劣根性,哦,就是你们口中的感情。”
“什么亲情,爱情,友情,包括文明的传承,生命的延续,诞生,这些都是劣根性。”
“顺便说一句话,这不是我说的,是主宰一族说的,你应该明白,主宰一族代表了主一道,它们说的就是真理。”
陆隐笑了,有种无言的压抑憋在心中:“主宰一族说的,就是真理?”
怜铖很认真道:“当然,阁下如今属于不可知,不可知是主一道麾下,也等于间接属于主宰一族,应该与我一样将主宰一族的话奉为真理,如此才能安稳活下去,甚至步入母树主干内,成为方寸之距仅次于巅峰的存在,这难道不是阁下希望的吗?”
“不过前提是要摒弃劣根性。”
“阁下对我不好奇,要么是了解过我,要么就是已经摒弃了劣根性,我希望是后者,如此,就好向主宰一族推荐阁下了,毕竟,像我这样已经摒弃劣根性的人太少了。”
陆隐好笑:“都已经摒弃劣根性了,还需要同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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