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匠定律。
这是外国很流行的一条定律。
湖人队的更衣室内,就装裱着这样一个定律。
一个凿着石头的石匠,他在石头上同样一个位置,已经狠狠敲打过了一百次,但这块石头纹丝不动,就好像是一点改变都没有,依然坚固和一百次之前似的。但当石匠挥下了第一百零一下时,变化出现了,这块刚刚还毫无裂隙的石头,轰然开裂,被石匠砸成了两半。这就是著名的石匠定律,并不是这第一百零一下打击,让石头破碎,而是之前的敲打,之前的一百次敲打,就已经让石头的内部不再坚固。所以摧毁这个石头的打击,不是单独的第一百零一下,而是整个敲打石头的过程。
这个挂在湖人队更衣室的格言,现在用在科比的身上,何其的吻合?何其的相似?
不是这一次突破,让科比重伤,而是之前全部的损耗,在这一个时间上,彻底爆发了出来。
24号就如同那块石头,在第一百零一下的时候,再也支撑不住,彻底崩溃。
彻底瓦解。
原来。
什么……都没有改变。
什么……都没有改变。
湖人队24号,科比布莱恩特,还是在同一个历史节点上,重重倒在了地板上。
唐潜的脸色,是整个世界上,第一个变白的。
看着科比坐在地上,不断用双手套弄着左脚跟腱,唐潜有些发懵。
一切的时间,都仿佛放慢了下来。
不管是围上去的湖人球员,还是跑上去的湖人队医,亦或是渐渐惊恐的斯台普斯球迷,这些都在唐潜的眼中,放慢了,变缓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述现在的心情。
太多东西,轰然而至,让湖人队29号的脑袋,猝然宕机。
他是湖人队唯一一个,没有围上去的球员。
但摄像机发现,这个29号,同样是湖人队内,脸色最难看的一个。
直到有人喊唐潜回到板凳席上,唐潜才恍恍惚惚地迈开了脚步。
这是一个很难说清楚的过程,第二次看到这种场面,唐潜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这场比赛,唐潜事后并没有再去翻看过,所以现在,此刻,才是他的第二次目睹。
“布莱恩特,你怎么样了?”
“科比,这里有什么感觉?”
“科比,你还可以感觉到跟腱的活动吗?”
“布莱恩特……”
这就像是一场超真实录影带的回播,只是唐潜从电视外面,变成了电视里面。
变成了第一人称视角。
和上一个2012-2013赛季没差,科比独自走上了罚球线。
就好像是一切的轮回,都始于这个地方。
生涯第一分,生涯最后一分,81分最后一分,总得分超越乔丹的那一分,跟腱断裂最后一分……
所有的重大事件,重大转折,都源于这条距离篮筐4225米的白色横线。
科比开始执行第一罚。
刷球进
和加索尔习惯性地拍了拍手,继续执行第二罚。
仿佛摇了摇头,仿佛抿了抿嘴,终于他还是投出了这罚球线上的第二球。
时间定格在3分08秒,2秒钟后加索尔和布雷克上去犯规,3分06秒,湖人队犯规生效,比赛重新进入暂停时间。而此时,比分数为101-101,和上一个2012-2013赛季有所出入,可不变的是大结果,仍然保持了历史的大惯性。
唐潜扶着科比,走进了球员通道中。
没想到还是24号先开口了,他道:“中国烫,你是不是之前就察觉到了什么?”
唐潜没有说话,只是扶着他继续往球员通道走。
“我听马特说,你会中国功夫对吗?是因为这个,所以看出来的吗?”科比再次问道,作为一名打了一辈子篮球的职业运动员,科比现在很清楚自己受了什么伤病。
唐潜仍旧沉默,一言不语。
“嘿,难怪你刚刚老是阻止我上场,开始我还不明白不理解,但现在,我好像能够明白了。”科比忽然顿了顿,开口问道:“喂,烫,你觉得我们还能够进入季后赛吗?”
“能!”这一声唐潜回答倒是干脆,毫不犹豫。
“是么?如果球队本赛季能够进入季后赛,那么我也算没有白白受伤,否则输了,那就太操蛋了点,不是吗?烫。”唐潜又陷入了沉默,只是扶着科比继续往球员通道里走。但就在这时,比赛重新开始的哨声响了,没错,nba是职业联赛,不可能因为一个人的伤病退场,就将其停滞,将其中断。
科比不可能,乔丹也不可能。
宛如所有的事,都在继续,一点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喂,烫,你刚刚说我们能够进入季后赛对吧?”科比道。
“嗯,一定可以的。”唐潜回答道。
“口头上的话谁都会说。”科比道:“你最好用行动向我证明。”
“什么意思?”唐潜问道。
“继续上场!烫!”科比道:“让霍华德那个蠢家伙上去,只会搞砸比赛,他根本就没有赢家的精神!”“可是你……”看到唐潜犹豫,科比霎时脸上浮现了怒容道:“少废话!我让你上你就上!你刚刚不是还口口声声说,我们湖人队会赢,会进入季后赛的吗?就这样进去?”
科比艰难地转身,然后指着被勇士队丟进了一个三分球的湖人篮筐道。
“我……我想要帮帮你。”唐潜这句话,并没有换来24号一丝的欣慰,反倒是让后者破口大骂道:“帮你个屁啊帮!我用不着你帮忙!你如果真的想要帮我,就立刻转身上场,然后替我赢下这场该死的比赛!懂吗!!!”
“我……”
“你上不上???”科比道:“我还不是残疾人,用不着别人这样!!!”
眨眼间,湖人队霍华德又一次失误,转身地时候,被勇士队大卫李快手切下了篮球。
勇士队快攻!
湖人队疲于奔命,就好像跟着科比那一下一样,几乎断气了。
“告诉我!你刚刚是怎么说的???烫!!!”科比大声吼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