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程回来了。
回来的日子,比预计中晚了好几天,因为他不仅仅将赫连家宝库里的财货搬运了回来,同时还顺手挑掉了两个野人寨子,且迫使两个野人寨子派出了首领之子来盛乐城拜见城守大人表示臣服。
可能,当初汉武帝第一次让霍去病随军出征时,他心里其实也有些不踏实;
而郑凡对于梁程率军出征,则是一百个放心。
天才将领需要靠一支军队去做试金石,去赌博,而梁程这种宿将中的宿将,真的不需要去过多的担心。
部队归城时,郑凡是亲自出城迎接的。
一番下跪和搀扶的戏码之中,
梁程进阶了。
很突兀,却又那般得理所应当。
所以等到晚上诸位魔王们在一起用餐时,压力就一下子来到了薛三和瞎子身上。
大家都在追求着进步,他们二人无疑是在拖后腿,且连樊力都进阶了,你还有什么理由去为自己解释和开脱?
阿铭不在这里,在昨日,阿铭就已经率一支车队去了燕京。
聚餐结束之后,其余人都各自下去忙活,郑凡和梁程则面对面坐着。
“这是这几天来的消息以及历天城的命令。”
习惯了后世的办公方式和效率后,很多时候,文字的记载和传递确实是比口头要清晰准确得多。
梁程认真看完后,点点头,道:
“主上推测的不错,应该是燕国打算对野人用兵了。”
“这么笃定?”
郑凡被拿出去当烟雾弹当习惯了,
最早开始在民夫营,就被当诱饵;
南下乾国,也是一样的命运,为此镇北军总兵李豹还丢掉一只胳膊。
郑凡觉得自己可以改名叫徐晃了,因为自己总是被当作那一枪。
“主上,大军出征,需要筹措的东西很多,根据现在我们所掌握的一些情报来看,燕国境内并没有进行大规模的战争准备,所以,这一仗的规模? 肯定不大? 依属下推测,可能就靖南侯一个人来负责。
换句话来说? 这不是一场国战? 而是一个军区负责的一场军事行动。
靖南军经过攻晋之战后,靖南侯入主历天城? 靖南军得到了扩充,但如今一来压制新晋之地需要兵马? 二来新兵进入难免会导致原本的整体战力下滑? 所以,属下估计,这次出兵,很可能是靖南侯亲领? 兵马? 应该只在三万到五万左右。
且考虑到天断山脉路途难走,雪原上的环境更为恶劣,大军补给困难,若是真走那一条道,而不是从成国借道的话? 军队规模,可能也就三万的样子顶天了。”
“就不能从晋国南下?”
“晋国南面? 南门关所阻隔区域,小国林立? 看似杂碎,实际上想要一口吞下去? 除非数十万大军压境? 否则很容易吃坏肚子;
况且楚国虽说是在内讧? 但若是给楚国施加过多的压力,反而是在帮助楚国重新拧成一股绳,这买卖,不划算。”
那一圈大国交界处的诸小国,其实是大国默认留下来的缓冲区。
“这次出兵,肯定不是田无镜一个人闲着无聊了,想去雪原跑马,所以,燕皇是图什么?”
在郑凡的认知之中,那种国际主义援助的事儿,尤其是军事干预的事儿,在很漫长的历史岁月里,一直是很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梁程似乎是猜出了郑凡心里想法,道:
“主上,司徒家不是什么偏远小邦,事实上,他占据一半晋国,实力其实真的不容小觑。
早些时候,司徒家大军去了东北抵御野人,完全放空了自己的后背给燕人,这次,燕人应该是投桃报李了。
属下猜测,燕皇可能是想通过此举,形成一种不存在于书面上的事实,那就是成国,低于燕国,用自己的胸襟和气魄,以及燕军的实际行动,让司徒家上下,欠下一个大人情。
解决敌人的方式,其实有很多种,如果能够使得这个对手在二十年时间里,不会对你出手,那他基本就不算有威胁了,可以省下极大的精力,去专注于另一方面。”
“不觉得天真么?”郑凡问道。
将国与国的关系,寄托在情谊和交情上?
在后世,多少国家以前蜜里调油哥俩好大哥大哥地叫,之后又转变成相恨相杀的例子,简直不要太多。
“这种关系,当然是不牢靠的,但此举一旦成功,可以给成国给司徒家里的保守派提供一个很好的理由。”
“这种效果?”
“此举效果,还是在燕国的国势一直压着成国,这才是根本。”
“哦,原来如此。”
“而且,燕国此举,所动用的,可能就靖南侯和三万兵马,说句比较晦气的话,就算………”
“闭嘴!”
“………”梁程。
“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是想说,反正成本也不大,是吧?”
“是的。”
“行了,我明白了。”
“那属下明日就重新率军进山,先清扫出一条路来,靖南侯的意思,应该是想等他引大军通过天断山脉入雪原时,不至于被野人发现提前给东北雪原的野人传递消息。”
“辛苦你了。”
“主上,这次属下打算把那一千靖南军留着守家,其余的人马都带出去。”
“行,你自己拿主意就行,就当以战代练了。”
“是,属下明白。”
梁程刚走没多久,薛三就进来了,手里还抱着一个大箱子。
“主上,来,进屋。”
“嗯?”
“主上,来嘛,进屋,来嘛~”
薛三先一步搬着箱子进了房间。
等郑凡进去之后,薛三又疑神疑鬼地将门给关上。
“箱子里有什么?”
郑凡指了指箱子问道。
梁程领兵回来就进阶,然后又要马上领兵再进山,仿佛回来就做个财货交接顺带升个级一样。
郑凡也清楚,现在薛三心里,肯定无比着急。
“主上,来,您瞅瞅,这些日子,白天我在训练那五十个二货,晚上我就在打磨这些东西,这是我的一片孝心,还请主上笑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