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里放入金蚕蛊后的长公主修云锦身体逐渐好了起来,脸色也变得红润可观,身形逐渐丰韵起来,正是她这个年级该有的容样。
窗外阳光正好,温暖的阳光撒在大地上,庭院之内的绿竹摇曳的树影被映在了地上。房屋的屋脊上正有一只橘色大脑伸着脑袋贴在瓦片上,微微眯着眼睛,喉间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享受着这大好的风光。
青鸟飞过,带来一阵愉悦的声音,天空之上悬挂着的白云变换成各种模样,有些俏皮可爱,天空湛蓝,干净人心。
宫殿之内,贴身乳母满脸尊敬与慈爱的看着身前二九年华的小女子,除去了病态羸弱的样子,如今的她长的越发精制美丽,一双杏眼清纯可爱,看的让人更加喜欢。
透过铜镜,修云锦看到镜子里的妇人红了眼睛偷偷拭泪,她自己也觉得心中一紧,很不是滋味,随即劝慰道。
“乳娘,你不要哭啊。”
“老奴不是在哭,只是觉得长公主过的太不容易了。”
“你这样我会心疼的,别哭了。”
因为自己的病情,乳母不知道哭了多少次,流了多少泪。她自己也为此感到伤心难过,她不愿看到乳母为了自己这样。
经过病痛后的修云锦更容易体会到其他人的情绪,她知道乳娘是真的为她感到难过。
白嫩的葱白玉手拿着手中的手帕擦掉乳娘眼角的泪水,两只手将那久经沧桑的手握在手心里。
那只手有些冰凉,冷气似乎能通过接触沁入她的骨头里。修云锦冲着手心里的苍白的手哈着暖气,抬眼看着面前的中年女人。
乳母的鬓边已经有了银白,不知是什么时候覆上的银霜。或许是因为自己的病痛操劳过度吧。
她生病的这段时间唯有乳娘不离不弃的陪在身边照料,给予自己支持,比亲娘做的还要好。
有时她也会想,自己年幼被父亲抛弃,母亲忙于政事无暇顾及自己,简直就是爹爹不爱,娘亲不疼,丝毫不及眼前人做得好。她究竟是谁亲生的啊?
一入宫门深似海,乳娘也是可怜人。
乳娘自小生活在宫廷中为他人做奴,事事看人眼色,整日里提心吊胆。最开始时还挨了不少打,受了不少罪。终于熬到了中年,一生却没有半个孩子,这或许是她最大的遗憾。
但有时她也庆幸,自己已经为奴,她不愿自己的孩子重蹈自己覆辙,成为其他人的奴隶。或许没有孩子也是她最大的幸运。
眼前这个尊贵的长公主是她看大的,她由心的向着她,忠心耿耿的服侍着她,像对待亲生女儿那般。
如今修云锦已经长大成人出落的落落大方,也是个温柔端庄秀丽的女子。如果不是因为那诡异的病,按照帝都的法律,修云锦早该是帝都王朝的新女帝了。
想到这里乳娘禁不住叹口气,满脸惆怅与遗憾。幸而修云锦注意到她的表情,牵紧了手问道。
“乳娘,你为什么叹气啊?是不是我又让你担心了?”
一双慈爱的眼睛仔细看着眼前的女子,弱柳扶风、温柔贴心,她简直就是一朵白莲,出淤泥而不染,天真不可欺,谁能忍心去伤害她呢。
“能见到瑶瑶健康开心,老奴心里就觉得开心,这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听说我父君前几日来看我了,我能不能去拜见一下?”
修云锦醒来之后便听说了爹爹洛清鹤回来的事情,十三年啊,她等了十三年,终于等回了她的爹爹。
回想当年,爹爹临走前的那一天,他那高大伟岸的身躯显得无助孤寂,他怀抱着自己,满脸的无奈,嘴里念念有词,对自己道歉,乞求原谅。
原来那时的歉意是因为这十三年的不在场。
无论是什么时候,她都对自己的父亲怀有尊敬与仰望,即使是这样,在她得知洛清鹤回来时,不是埋怨,而是期待与他的见面。
“长公主还是在朝阳殿好好养伤,待伤好了再去也不迟。”
如今的修云锦还不知道自己的爹爹来这里的唯一原因并不是单纯来看她,而是为了她的妹妹洛云婴。
乳娘不敢说,但她还不知道修云锦早就听到了一些风声。即使修云锦当初年龄再小,但她也还记得她是有个妹妹的。
那个模糊的记忆中妹妹咿呀学语,她们原本也是幸福的一家子,只不过后来一切都变了。
“乳娘,那便随我去昭清殿看看。自从我身体恢复以来,还未曾才见过母后。”
几人前前后后从朝阳殿移步到昭清殿,这是六年以来修云锦第一次踏入昭清殿。
眼前的女人熟悉而又陌生,六年了,她也只是在梦中才能清晰见到母亲的面孔。
自己也是头一次如此仔细的、近距离的打量自己的母亲。
印象中的母亲总是很忙,很少有机会陪伴自己。每次见面时,她总是满脸的抑郁严肃,总觉得心里揣着什么事情,有时即使面对面坐着,她也听不到自己再说什么,为此修云锦小时候很怕她。
“瑶瑶,你来啦。快坐!”
显然修云锦的到来让她觉得有些惊喜,不光是因为她身体已经恢复,更因为她主动的到来。
扪心自问,作为女帝她是称职的,但作为母亲她却应该受到指责。
从记事起修云锦的记忆里便没有几个关于修羽蓁的记忆碎片。
她的生活除了政务还是政务,修云锦看到的全是她忙碌的身影和严肃的表情。
就连一个奴婢都比自己的母亲对待自己还要认真。
她还真是不称职。
“女儿生病这些日子,让母后担心了。得知母后为政务忙的脱不开身,今日里特地带了些点心前来看望,还希望母后笑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