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知道啊,我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子,可我知道的,我在维也纳地四年,就渐渐想明白了……但那又怎么样,我只是个普通的女人……”灵静哭了起来,“我只想跟他在一起,不管什么时候都只想陪着他,就算是得了绝症我至少也想看着他,我也想给他生孩子,而不是什么都被蒙在鼓里被扔去维也纳恨他四年等到回来要让他补偿我了却只能看着他的坟墓哭……我不想哭……可我没那么强的……”
“他害怕你看到他无能为力的样子……”
“是啊,他是个懦夫……”灵静揩掉眼泪,声音轻柔渺不可闻,“雅涵姐,可以把……你最后跟他在一起那段时间的事情……说给我听吗?”
“嗯。”雅涵点了点头,面上露出些许笑容,“事情其实不多,他十一月四号晚上来找我的,到零一年二月五号,刚刚三个月的时间……简简单单地三个月,在别墅里,一共出了七次门,有三次是被我拖去医院,就像以前一样,他每天看电影,看漫画,偶尔用电脑上网,主要是看你地消息。送你离开的时候他安排了人照顾你,然后他能查到一些资料,你一开始在维也纳的一些事情都被人拍过照片……”
灵静握紧了拳头,雅涵拍拍她的手:“还记得你第一年在维也纳过年的那天吗?你不回家,有的男生来约你你也没去,他叫人送了一束玫瑰给你,你没收,放在门口了……他没办法啊,打电话订花的时候,他的头已经很痛了,那天晚上他说要煮菜,大概是用刀的时候突然痛起来了,一刀砍在自己手指上,他居然都没有发现……”
她张着嘴,好半晌方才吐出一口气:“他那个人……从小就是一副很软弱地样子,可是真正痛地时候绝不给人看到,看书的时候突然皱眉啊,或者什么时候身体突然颤一下,才能大概发现一点,十一月就常常痛了,到了十二月就更加频繁,我不敢说,只好拼命拉着他去医院,但医院检查地结果都一样,他看了那些东西就很生气,脸上虽然还是笑,但我看得出来……他不肯住院,我也没办法勉强他……不知道该怎么勉强他,医生说没希望的……”
“有时候他晚上痛醒了睡不着,就看以前的照片……我发现了好几次,都是装睡,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察觉……我大概是一月初怀上淘淘的,查得勤,一月中旬的时候就知道了,他那时候还一直撑着,过年的时候下了雪,我没有回家去过年,呵,为这件事跟我爸吵了一架,吵得很厉害,谁知道没过几天,他就离开了……他是真的撑不住了,不想让别人看到……”
“我没有去找他,没有办法……我还要照顾好肚子里的宝宝,医生说这是第一胎,我又有病的,身体差,容易流产,做些运动锻炼身体,连哭都不怎么敢哭,因为会影响到孩子的胎教……”直到此时,眼泪才终于从雅涵的脸颊上淌了下来,“就这样一直到零二年的时候,东方路找过来,说家明死了,还给他建了个墓,就在城外……你去看过了吗?”
“我不信的……”
“我也不信他能找到家明……”雅涵说道,“你知道他的,如果他真心想离开了,就谁也找不到,但只要他还能回来,就一定会找回来的……”
雅涵握了握她的手,她知道这是在变相的安慰。
“等他,好吗?”
灵静点点头:“雅涵姐……对不起……”
“一直是我对不起你和沙沙……我本来该把你们当成妹妹一样看,可这件事情……”她摇摇头,“怎么会变成这样,对不起……”
两人本来便是情同姐妹的好朋友,小时候共过患难,后来也在一起经历过很多事情,虽然几年的时光将这段感情尘封起来,方才看见淘淘时心中也有过伤感与悲戚,但到得此时,这些东西也已经被渐渐冲淡了。那三个月的时间里,她看着家明承受着那样的痛楚,一步步直到无法忍受却无能为力,直到他离开,都只能将这些事情默默地放在心里,连哭都不能哭,她心中所承受的痛,或许并不比自己轻。
某种意义上来说,家明不在了,一切也就显得不那么重要,心结暂时解开,两人将话题转往另外的方向,灵静这几年在维也纳的生活啊,四年来的辛苦啊,以及最近加入的公司之类。有些事情或许在父母面前都不好说,也只有在雅涵面前,她才能够琐琐碎碎地说出一些,大概聊到雅涵那边,淘淘的事情,她已经在家族公司里上班的事情,两人勉强吃了点早餐,准备出门。
“有空的时候我可以去看淘淘吗?”
“只要你送她波板糖……”
灵静笑了笑,忽然抱住了雅涵:“雅涵姐,谢谢你在那三个月里陪在他身边……”
“我不是为了谁而照顾他的……”雅涵的眼泪又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