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沙沙准备悄悄离开时,被叫住了。男人的声音很温和,带着比他的外表更加沉静的慈祥感。不过沙沙觉得奇怪——这家伙明明穿了一件很合体的西服,却说要算命……真是古怪。
不过男人并没有在乎这点不协调感,很是随意的说:“其实算命呢,以相面为第一步。除了三停五官,面相还有别的辅助判断,比如发线、眉、颧骨、下腭、位等等,我刚才说的就是位,位其实就是面相的细化,比如我说你上停好,天庭饱满、额头光洁,这样就完了吗?其实不然,人的面上分布有一百个位,一位表示一岁,第一位到第二十八位都集中在上停,看上停就是细看这二十八个位,应以饱满光洁为佳,若晦暗表示病,若破损就表示灾。”
这些东西说的沙沙有点迷迷糊糊的。
“不过那些都是老假,哪有那么多说法。这面相讲的是均衡匀称,和美丑无关,若各部位都光洁红润,则表示人身体康健,精力充沛,只要身体好,做什么事情能不成吗?你说对不对?”
沙沙被逗乐了:“是啊是啊,只要身体好,做什么事能不成!”
“还有这手相,其实和相面差距不大,不过多了个技巧。知道为什么是男左女右吗?”男人摩挲着手里的卜币,笑着问。
“都这么说啊……”沙沙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秘密。
“哈哈……你不觉的算命的男左女右和中医一样吗?”
“啊?”沙沙真的有点惊讶,“难道是因为切脉?”
男人不回答,只是笑着震动着手里的卜币——和芥末刚才的动作一样,“其实问命于卜,不过是遇到了难决之事。街上的算命先生见多了形形色色的人和事,只言片语间就把事情摸了八九不离十,怎么会不准?”
沙沙觉得这个人也很有趣,难怪会有这么有趣的小丫头。真想回答,耳边传来了灵静气急败坏的呼喊声:“坏沙沙!跑这里来,害我们着急……”沙沙吐下舌头,笑着跑过去,和灵静闹成一片。旁边的家明拎着大包小包,很苦恼的样子。其实家明很远就听到了沙沙和那个男人的对话,也觉得这个人真的很有意思。可是家明更加觉得,在这个时间和地点遇到这种人——不是太巧合了吗?由其是这个男人的呼吸轻不可闻,明摆着不会是什么普通人……
‘叮……’
卜币在空中相互的碰撞,落在桌上。两个字向上,另外的一个,在光滑的桌边滴溜溜的转个不停,就是不肯停下来。
“哦……这个不是那个什么……”芥末大呼小叫起来,很惊讶的指着桌上的卜币,“那个叫什么来着?”一幅冥思苦想的样子。沙沙也有了兴趣,把灵静来过来一起看。
“浮生卦。很少见的。这是说问卦人遇到了命中贵人,命数大变。将来或吉或凶,都有了变数。”男人的声音带着一点奇怪的恶趣味,这令沙沙紧张起来。“不过,这卦无论如何脱不出三阳卦了,是浮生卦中少见的好卦呢。”
“帮忙……”
一个冷冰冰的女子的声音。家明心中一惊——这人什么时间过来的?自己完全没听到。抬头看去,却是一个身穿深蓝色苗族女子,身上的银饰和头上繁复的银冠看的沙沙和灵静惊奇不已。她手里和家明一样临着大包小包,噢,要更多一些。
“买了很多东西呢……”
有一个女子的声音突然响起。家明都有点绝望了,今天晚上自己这是遇到了些什么人啊……
这是一个带着难言的高贵和自信的声音,它的主人是一位穿着一件长风衣的女子,她的气质是一种家明也难以描述的威严和亲切,好像还带着一点奇怪的熟悉感。
“浮生卦?”
女子低头看了眼桌子上还在转个不停的卜币,突然露出一个孩童般顽皮的表情,伸出一个手指把那个卜币‘啪’一声按倒在桌子上——是字。
“好了,小妹妹。我可是送了你一个乾卦哦,大吉。”
卜币倒下的一瞬间,家明似乎感到体内冒出一丝热流。那热流消失的是那么的快,快到家明在怀疑它是不是真的出现过。
“哈哈。”男人带着一点无奈笑了,拉开前面的车门让女子上车。然后回过头来对沙沙说:“平安夜快乐。再见了……”
冷冰冰的女子把手里的包一古脑的丢进后车厢,一言不发的走道车的另一边开门进去。芥末慌里慌张的把小桌搬进车里,然后在包里扒了扒,抓出三个包裹的很好的苹果,仍给沙沙“平安夜快乐啊……”
车发动了,引擎发出很低沉的呼啸。车子缓缓地加速,消失在夜色中。
“走了,回家了……”
家明首先回过神来,招呼还有点愣神的两个女孩,“太冷了,赶快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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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卦……大姐,您真是……”
“闲着也是闲着。对了……那个什么平安夜到底是怎么回事?”
“呃……是西方那帮小子的节日……”
“咦?为什么我们要过他们的节?他们也够格?”
“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只是找个借口大家玩一玩、聚一聚……”
“也是……”
清冽的月光下,黑色的都市巡洋舰在云层之上奔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