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随着上一次被四哥击败，我意识到了一件事，我所畏惧的死亡不会到来，无非不过是延长痛苦过程。虽然我还不足以完全掌握这两种能力，但压制轮回，没有问题。”</p>
铁匠也在这个时候说道：</p>
“我会帮助您的。”</p>
“我也任由您差遣，我坚信，您才是最后的赢家。”章鱼也跟着说道。</p>
井五的成长很明显。</p>
在几次败给零号和白雾之后，他越发的内敛，那种狂妄的感觉不断褪去。</p>
作为实力最弱小的井，他的心态在前七百年里，是一个狂妄的暴君，谁也不放在眼里。</p>
但现在，井五听到这些来自部下的吹捧，非但不会觉得理所当然，反而会反思起自己的不足。</p>
“我无法与大哥还有四哥抗衡，在那段扭曲的记忆里，我们各自摒弃了原本的记忆，在无尽的扭曲中生存，那个时候我就很清楚，我是最差的一个。”</p>
铁匠和章鱼愣住，这些事情井五大人可从来没有提过。</p>
井五也不在意，继续说道：</p>
“虽然我们并不是同一个时代的，大哥二哥与井三，远远比我和四哥还有井六出现的要早，但扭曲之中，我们是一起的。”</p>
“那里面的一切规则都是混乱的，包括时空。”</p>
“经历了那种扭曲之后，我们天然就比这个世界的生物要更强大，无论是成长能力，还是扭曲之下诞生的各种特性。我原以为这个世界，除了他们五个，不会有能够威胁到我的存在……”</p>
“但现在看来，规则的扭曲在失控，创造我们的那位大人，也无法预料到扭曲里会创造出怎样的怪物。”</p>
零号，还有正在成长中的白雾，就是这样的怪物。</p>
井五很清楚，二哥在看到白雾施展出扭曲领域时的惊骇。</p>
它不清楚那意味着什么，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p>
“一切准备完毕，大概还需要多久？”</p>
“如果顺利的话，我们今天就能够进入井三大人的领域里。”铁匠自信的回应。</p>
井五点点头：</p>
“也许我最大的败笔，就是在拿到三哥的力量之前，就进攻了避难所。”</p>
“不过没有关系，现在得到这股力量，也不算晚。”</p>
如果说之前的失败，让井五学会了某些东西的话，那必然是对人类的态度。</p>
他不再是看蝼蚁一样看待人类，身为井字级的骄傲也开始渐渐放下。</p>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力量还不够强，只有获取更多的力量，才能够改变现状。</p>
这样的井五，无疑是一个难缠的对手。</p>
……</p>
……</p>
塔外，未知之地。</p>
一片澄澈的湖水里，照映着一张男人的脸，男人生的不算俊美，但棱角分明，剑眉星目，颇为刚毅。</p>
只是眼神中的冰冷，让整个人看起来无比的漠然。</p>
就像是一个无情的杀手。</p>
他的手上刻有一些奇怪的符号，宛若上古时候的巫痕刻印。</p>
他在澄澈的湖水里写下了同样晦涩的符号，这些符号就像是凝固在水面上。</p>
数秒之后，符号消散，水面之上出现了某种古老的文字，如果有塔前时代的考古学家，会发现这种文字是图刻文字。</p>
是追溯到人类最早文明时的一种文字。</p>
文字的内容很简单——</p>
“启示提到的时间将至，扭曲将会汇聚于一处。”</p>
看着这些文字，男人回忆起了一些事情，眼里带着困惑。</p>
脑海里回忆起了与某个女人相处时的快乐时光，漠然的脸上流露出追忆之色。</p>
大概是意识到了即将前往的地方，九死一生，向来漠然的一个人，难得的回忆起了一些人间的生活。</p>
十几年前，他甚至去过高塔，作为塔外势力被某位统治者邀请过。</p>
只是后来，他见到了高塔的腐朽，意识到这个世界出了规则的扭曲，还有人性的扭曲。</p>
便又离开了高塔。</p>
沉默着思量许久，男人的身体开始出现某种变化。</p>
他的背后长出巨大的双翼，刚毅的面容也逐渐兽化。</p>
双翼拍动，澄澈湖岸边忽然起大风。</p>
天空中的云层不断流传，恐怖的气流瞬间爆裂开来，男人却是不见了踪影，仿佛已然飞至天外。</p>
……</p>
……</p>
塔外，食城。</p>
城市的废墟里，一处残破的天桥上，井六在井四的怀中醒来。</p>
看着井四难得的清醒，井六露出微笑：</p>
“哥哥，抱歉，我的身体有些虚弱。”</p>
井四摇了摇头，神色担忧。</p>
井六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她窥探了一场巨大的因果。一场本不该被发现的因果。</p>
因果之力的反噬，让井六命悬一线。</p>
时间越是所剩无几，她越是发狠的想要看到那场因果，改变那场因果。</p>
就在不久之前，一个她一直关注着的因果，忽然间消失了。</p>
彻底的消失。</p>
这个瞬间，如果不是井六刚好在窥探这段因果，她甚至无法记起来这个人是谁。</p>
这种感觉以前出现过一次，但后来井六找到了原因。</p>
那是因为一个人的因果，被某种力量给强制切断。也许是某种道具，也许是某种法则。</p>
但不管怎么样，井六这一次，因为自身的机缘，察觉到消失的过程。</p>
如果某个人的因果消失，代表着这一刻，除了与这个人触发了新因果的人，后续的人，都无法再记起这个人是谁。</p>
每个人的记忆里都会少了这个人，并且记忆会自己形成某种自洽的逻辑。</p>
井六知道，如果有人这么做，一定是为了改变某个重大的转折！</p>
但她的直觉告诉她，越是无法看到这个人的因果，就越要想办法看到。</p>
最终，井六不惜以陨灭为代价，强行绽放因果之力，看到了一段景象：</p>
“白雾……”</p>
“哥哥，找到白雾，一定要找到白雾！他是关键，他是关键！前往电话亭……我带你找到他！”</p>
一向平静的井六，语气带着几分焦急。</p>
井四点点头，他虽然曾经恼怒于被这个妹妹欺骗，但回忆起“壳中”的扭曲记忆，却也只有妹妹始终对他不离不弃。</p>
而如今，井六看到了不该看到的因果，巨大反噬尚未开始，一旦开始，她便是第一个真正意义上被规则杀死的井字级。</p>
井六明白，这是自己在这场博弈里的最后一步了。</p>
但她并不后悔，虽然最终没有看到这场因果的全部，可是她看到了，在不久的未来，兄长有着可以匹敌一切的力量！</p>
让兄长永久清醒的方法，也就藏在了白雾所要去的地方。</p>
“你还能坚持住吗？”井四担忧的看着井六。</p>
井六的身体已经虚影化。</p>
她本身就有很多部位变得透明，如今整个人都处在半透明的状态。</p>
井四的情绪里流露出恐慌。作为恶堕，最早的恶堕，井六感受着来自兄长的负面情绪，内心有些温暖：</p>
“哥哥，不要害怕，我现在还不会死……至少，请先带我去见见白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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