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根本不可能和井字级交手，只要沾染到噬魂沼气息便会恶堕化。</p>
所以五九才会小心翼翼的反击，所以宴自在的置换，只敢置换周围的人，却不敢置换两个井字级怪物。</p>
甚至五九也很清楚，别说面对两个井字级，就算自己和宴自在联手，面对一个井五，也绝对撑不了太久。</p>
不管是速度，力量，精神力，生命力，都相差太多。</p>
可谓天壤之别。</p>
只是五九的回应还是那般简单直接。</p>
“要杀死我的部下，就得踏过我的尸体。”</p>
“我欠他一条命，只有品德败坏的人，才会欠债不还。”</p>
五九与宴自在，各自表明了自己的态度。</p>
井二很感慨，这种纯粹的人类友谊，很让人感动：</p>
“值得敬佩，也许我之前的想法是错的，你们并非顽劣之人，只是对我们有所误解，弟弟，我不想杀他们，也希望你不要杀他们。”</p>
井二决定不动手。</p>
五九发现一件事，似乎很难彻底定性，这个佛气森然的怪物，到底是伪善，还是真善。</p>
井五才不管那么多。</p>
“真是糟糕，你们选择了最错误的道路。”</p>
人类最强的二人，与塔外最强生物间战斗开始！</p>
铺天盖地的黑色气息袭来。五九和宴自在跳跃到了空中，因为就连脚下，也出现了黑色的漩涡。</p>
只要沾染到，就会被黑色物质吞噬，负面情绪瞬间爆炸，变成恶堕。</p>
“不要试图造成任何伤害，目的是拖住对方！牵制对方！”一跃而起的五九说道。</p>
“明白！倒是你，得跟上我的动作！”</p>
宴自在的动作当然不可能比五九快，要五九跟上自己的动作，是指打出配合。</p>
因为什么时候发动两级置换，置换谁，置换的目的是什么，这些在宴自在看来，五九根本无法揣测。</p>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跟白雾一样，仿佛能和自己心意想通。</p>
至少宴自在很清楚，五九不具备任何感知型序列。</p>
但他忽略了一件事……五九很快。</p>
速度快，反应快，思维快。</p>
快到他有足够的时间差……去思考队友每一个行动的意义。</p>
井五的黑色物质如同一张网，但空中不断变换方位的二人，配合的极其默契。</p>
普雷尔之眼无法观测隔绝了因果的井家怪物，可天平之眼这种次级感知序列，反而可以做到。</p>
因为原理的不同。</p>
井五的速度很快，但并没有快到让宴自在无法反应。</p>
而五九更可怕，能够靠着瞬影和极度均衡，勉强跟上井五！</p>
于是二人的配合，竟然意外的默契。</p>
井二赞叹，弟弟虽然没有使用全力，但能够被两个人类拖住……未免过于匪夷所思。</p>
这是两个很有潜力的人类，杀了确实可惜。</p>
黑暗中黑色物质不断追逐着宴自在，强大的力量不断在空气中爆炸开来。</p>
但每一次波及到的，都是被两极置换选中的入侵者势力。</p>
而五九的速度，还在不断加快！</p>
井五当然没有使用全力，甚至全力之后，还有更强大的极限释放状态。</p>
可它还是无法想象，机械城一战里，两个人不过在瞬息间就被自己击败，现在竟然能够在自己手里坚持这么多回合。</p>
它感觉到了屈辱。</p>
于是下一秒，这场战斗结束了。</p>
井五漠然的看着两个人类，只在一瞬间，那些在空气中不断追逐着二人的黑色物质，尽数扩散开来。</p>
在五九和宴自在的周边，空间碎裂出无数裂缝，在夜色之中，难以见到，但随着周围的物体被不断吸入裂缝中，五九和宴自在能够感受到……这片空间在崩坏。</p>
他们再也无法自如的控制自己的身体，一个试图用瞬影离开，一个试图两极置换离开，但真的这么做的时候……</p>
却惊讶的发现，周围的四道障壁，隔绝了一切气息。</p>
黑色障壁，井五实在是觉得很屈辱，虽然到现在为止，一直没有动真格。</p>
但对付两个人类，竟然用出了对付零号和那个半恶堕少女时才用出的手段，实在是让他觉得颜面扫地。</p>
就连井二也感叹道：</p>
“你懈怠了啊。”</p>
井二的这句话，听在井五耳中，根本就是嘲讽。</p>
它愤怒不已，决定一定要杀死这两个人类。</p>
绝境中的五九和宴自在，一方面无法感知到外界的气息，一方面抵抗着强大的湮灭黑洞的吞噬。</p>
两个方才配合无比默契的人类，现在却连自由行动都很难办到。</p>
湮灭黑洞仿佛枷锁，禁锢着他们的行动。</p>
井五一步一步的走到他们面前，无尽的黑色气息就在它的身后，如噬人的猛兽，将要吞没猎物。</p>
死亡的阴影笼罩在宴自在与五九头上。</p>
这个瞬间，五九脑海里闪过了许多画面。</p>
有昔日鬼推磨事务所的伙伴，也有如今调查军团的同僚，有阮清韵明着暗着的告白，有底层众生的笑容与苦泪。</p>
这是只有真正的死亡降临时，才能够看到的一生缩影。</p>
宴自在的世界就相对枯燥了。</p>
他活的比五九更久，但记忆却少的可怜，到了如今，所牵挂的人，只有宴玖与白雾。</p>
二人的眼神从迷茫，复杂，惊讶，遗憾……最终都变成了坦然。</p>
死亡降临的一刻，他们或许有遗憾，却没有畏惧。</p>
黑色的物质降临，这个瞬间，无数的回忆全部扭曲，宴自在，五九都在这一刻感受到了无尽的负面情绪。</p>
似乎下一秒，就会告别人类的身份。</p>
但就在这个瞬间，井五和井二感受到了一种极其熟悉的气息！</p>
井二慈悲的神情瞬间扭曲起来。</p>
井五震撼的看着黑色障壁外的某个方向。</p>
天地间，整片战场上，所有的恶堕，仿佛尽数在这一刻，如同饿狼闻到了食物。</p>
本能，欲望，在这个瞬间顷刻间压倒了一切，以至于连战斗都忘记了！</p>
不仅仅是进攻势力，防守势力也是如此……</p>
哪怕是顾海林等人，也在以极大的意志抵抗着那股致命的吸引力。</p>
好在这一切异常的短暂，只是一个呼吸间一切都消失了。</p>
仿佛那股诱人到致命的气息……根本不曾存在过。</p>
没有一个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它们只是下意识的望向了白雾原本的位置。</p>
但那个位置，已经没有任何身影。</p>
阻挡在白雾身前的恶堕们，全部被恐怖的力量撞得七零八落。</p>
井二和井五自然是知道发生了什么……那股气息它们从出生之时就感应过。</p>
只是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这种东西怎么会出现在百川市？为何这股气息又忽然没有了……</p>
井二与井五都想到了某个可能性。</p>
第一次，这两个高高在上的神，露出了略显凝重的表情。</p>
而接下来的发生的事情，就像是印证了它们所猜测的——</p>
巨大的，足以隔绝一切感知到黑色障壁，猛然间出现了一道缺口——</p>
仿佛猛兽撕破对手的胸膛，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井五的黑色障壁撕裂开来。</p>
可如果仔细去看，就会发现并非是撕裂，而是黑色障壁在不断地被吸收！</p>
长发在风中飘动，散发着惊人气势的一道身影，从那道缺口中走了进来。</p>
他的手触碰着宴自在与五九，二人身上的负面情绪瞬间被尽数吸收。</p>
束缚着五九与宴自在的湮灭黑洞，则被另外一种反向的堙灭黑洞抵消掉。</p>
五九和宴自在，重获自由。</p>
“你是……白雾？”</p>
脸还是那张脸，只是白雾的瞳孔如星辰般璀璨，头发也变长了不少。最大的变化，还是某种气息上的变化。</p>
白雾点点头，没有理会皱起眉头的井五，与不远处若有所思的井二。</p>
他温和的对着两个拼死保护自己的人说道：</p>
“队长，宴自在，你们先离开这里，去支援别处。这里交给我便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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