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行知和谢英杰对视一眼，白雾说的有些含糊，二人都不傻。</p>
不过白雾的确做到了在谢家人看来不可能做到的事情。</p>
谢英杰眯起眼睛，计算着利弊。</p>
白雾则将另外一件很要紧的事情问了出来。</p>
“说起来，你有一部分记忆给到了零号，但我很想知道，当初你们的研究成果，你还记得么？”</p>
“什么研究成果？你指的是……”</p>
“不是这些机甲。这些机甲，可以让人类有应对恶堕的力量，但王与王的对决，得靠当年你和陶教授研究的成果。”</p>
谢英杰想起来了，谢行知一脸懵逼，怎么白雾知道老板这么多陈年往事？</p>
“你竟然知道那个东西？”</p>
“是的，我以前没觉得那个东西有多厉害，毕竟井四还是井四，有着我们人类乃至其他所有生物无可匹敌的力量。”</p>
提起井四，白雾的脑海里就浮现出了那个攻击力，防御力，生命力全是9999的堪比页游数值一样浮夸的面板。</p>
“不过现在看来，这东西是很有意义的，因为一个细小的弱点，或许就能够成为翻盘的机会。我需要你把这个东西做出来。”</p>
谢英杰仿佛陷入了回忆中。</p>
当初在他和老陶的努力下，一行人成功的在井四，乃至灯林市周围所有恶堕身上制造了三个弱点。</p>
“这很难……当年的团队，我依照记忆全部制造成了植入体。也许是能够重现那些技术的，但时间不够，而且当初我与老陶的研究，还有很多缺陷……我们是从内部植入，如何从外部投射弱点，还只是处于理论中。”</p>
“七百年前你是什么水平？现在你是什么水平？你只管做就是了，我希望你能够带着你们当年的研究成果的完善版本，逆转战局。”</p>
白雾毫不在意，本来就是一个想法，实现得了自然最好，实现不了那也是意料之中。</p>
“尽人事听天命，我们至少得把人事做到一个尽字，再去看天意。”</p>
“你真的认为……人类已经可以和恶堕分庭抗礼？”说话的是谢行知。</p>
“不认为，所以这场战斗会有不少恶堕帮我们，也会有零号与他的机械族帮我们，但这的确还是人类与恶堕的战争。如果你问高塔人有没有胜算，我认为一丝一毫也没有。”</p>
略作停顿后，白雾振声说道：</p>
“但人类不是只在高塔里的，这个世界还有不少人，他们以人类的灵魂，活在恶堕的躯体里。这些等待了几十年甚至几百年的灵魂，才是真正为了执念而忍辱负重的存在。有了这些‘人’，我相信我们或许有一战之力。”</p>
谢行知没想到白雾会有这样的见解。</p>
他发现自己竟然小看了眼前这个人。</p>
人类和恶堕，因为一座塔，变得对立。</p>
至少在白雾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个人，以人类的身份，唤醒恶堕们体内的人性，让他们以恶堕的姿态，来捍卫人类的尊严。</p>
枣湖村，机械城的时候，谢行知见识到了白雾这方面的能力，但现在他发现……自己见到的也许是冰山一角。</p>
在白雾的许多探索里，或许杀过不少恶堕，但也结识了不少恶堕。</p>
这或许是一种天赋？这个家伙或许真的能够看到寻常人看不到的东西。</p>
谢英杰说道：</p>
“我知道了，谢家会按照你说的，给到全部的支援，这个事情我会连续调查军团的团长，也会联系宴家。我们会尽快组织好战力，奔赴你在的区域。”</p>
“牵引轮盘已经给到了宴自在，他会负责这次行动的接引。”事情谈成，虽然胜算依旧渺茫，但白雾内心的困惑越来越少。</p>
尽人事便好，至于天命如何，自己管不着。</p>
商议一番细节后，白雾还赶时间，他还得返回百川区域，说动那些远道而来的蜀都犯人。</p>
离别之前，白雾背对着谢英杰：</p>
“如果百川市守住了，就代表人类已经有了探索这个世界任何区域的能力，除了零号会给到你记忆，我也会帮你找回陶教授，我说到做到。这也是我很久之前……答应了井四的事情。”</p>
谢英杰一怔。</p>
他的确忘记了不少事情，一些很重要的记忆，给到了零号。但有一件事他并没有忘记。</p>
井四，自己，老陶……都不是井六口中的救世主。</p>
救世主真的存在么？</p>
也许只是一个井六用来安抚兄长的谎言，至少七百年来，井六没有找到这个人。</p>
但这一刻，他还是忍不住想到了井六的预言，这个世界会有救世主出现，他会带着一种抗体，一种完全隔绝恶堕的抗体。</p>
……</p>
……</p>
塔外，枣湖村。</p>
经过一阵子的吞噬，红殷已经彻底吸收了湖神的怨气。她的精神力，乃至词条都有了增长。</p>
很少有恶堕像红殷一样能够成长如此迅速。</p>
因为情绪化扭曲的世界里，能够以怨气为能量的恶堕，在本质上，已经有些接近井家的存在。</p>
只不过井字级的怪物们，是一种更为纯粹的聚合体。</p>
当然，红殷自己并不在意。</p>
湖神死去后，她一直觉得很无聊，七百年在病院里，她度过了漫长的孤独岁月。</p>
但最近……因为白雾的出现，这种对抗孤独的能力消减了。</p>
她很想白雾。</p>
只是偌大的区域里，只有她一个活物，或许可以和气球里的怨念们交谈，但它们更无聊——</p>
吃人，吃人，吃人，吃人……</p>
这些家伙一个个只会吃人。</p>
原本红殷以为大概就会这样无聊的度过漫长时光，或许偶尔白雾会来看一眼自己……</p>
但今日，她发现枣湖边上……多了一只鹿。</p>
通体发白，鹿角生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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