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通过传送石碑来到了某处塔外世界，白雾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是血红色的垃圾山。</p>
就像是进入了某个新场景，备注总是会给到一点总领性提示。</p>
垃圾山上堆叠着许多破碎的机械残骸，和现实世界机械城的垃圾山不同，这里的残骸滴着油液，而且更加拥堵。以至于两边的垃圾堆看起来更加壮观。</p>
似乎眼前的一切看起来都和周围的一样，除却红色的滤镜，以及——空气中时不时冒出的零和一。</p>
白雾这才发现，如果仔细去看，会发现这里并不是精神世界，而是数据世界。</p>
但很快他又反驳了一点，因为场景过于真实，他感觉和上次前往枣湖村的氛围相似。</p>
“不对，这里应该是精神世界才对。”</p>
数据让这个原本真实的世界，呈现出一种割裂感。</p>
以至于白雾分不清，这个世界到底是精神世界，还是数据世界。</p>
白雾原以为自己会经历一个扭曲的里世界，毕竟眼睛提到了扭曲，可这里的一切都很细致。</p>
残骸堆叠在两边，如同峡谷的两侧。</p>
一切看似没有变，除了垃圾残骸数量过于惊人。</p>
远处偶尔会传来人们的哭嚎声，白雾顺着哭嚎声望过去的时候，却又发现……根本看不到什么。</p>
但当白雾转身望向别处的时候，又能够看到一些虚影。</p>
那些虚影似乎是一群机械族人，它们背对着白雾，行尸走肉一般的走向远处，最后淹没在垃圾山里，似乎和两边的残骸连在了一起。</p>
就在这个时候，几十辆摩托车组成的车队群呼啸而过。但摩托车的轮廓上，无数零和一显得很突兀显眼。</p>
这些疑似钢牙海盗的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似乎是去参加某场葬礼。</p>
钢牙海盗们，很快消失在了白雾视线里。</p>
白雾觉得这一切怪怪的，因为眼睛提到的提示是——</p>
很奇怪的一段话，以至于白雾觉得这个世界变得更模糊了，到底是意识世界，还是某个数据世界？</p>
这个世界自己看到的画面，到底是0和1组成的世界，还是这个世界本就存在，但渐渐有了一串突兀的数据？</p>
“数据一旦错误，就无法运行……”</p>
琢磨着眼睛提到的这句话，白雾内心有了一个模糊的解题思路。</p>
就好像一段代码，如果是错误的，那么程序最终会呈现报错，运行失败。</p>
但人类本身不一样，人类会有我错了下次还敢，和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这种矛盾行为。</p>
但如果灵魂和数据融合，这便会有矛盾性，越是感性的人，这种矛盾性便越大。</p>
白雾隐隐感觉到，也许拉乌病毒的起源，就是灵魂和机械身躯的不匹配？</p>
这么说来，身为机械族的人，就注定无法成为扭曲灵魂矫正师，这个职业也许是零号特意为人类设置的？</p>
白雾摇了摇头，眼下不是去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p>
“我必须得想办法找到眼睛所说的异常数据源头。”</p>
……</p>
……</p>
白雾开始慢慢的游荡在这个半数据半精神的世界里。</p>
这个世界看起来很庞大，他顺着垃圾山的道路走，开始寻思起一件古怪的事情。</p>
塔外的规则很多，有些奇怪规则之下，许多寻常的事物也会变得匪夷所思。</p>
看着两边的垃圾残骸，白雾忽然很疑惑。</p>
“如果说残骸是机械族的躯体……那么假设机械族自我认知是人类——岂不是代表外城的人，住在满是同伴躯体的环境里？”</p>
“内城的所有人，则住在巨大的，同类生物躯体做成的环境里……”</p>
白雾没有办法恐惧，所以无法感到毛骨悚然。但这确实是一个让人头皮发麻的发现。</p>
如果将残骸设想成血肉，而这些残骸，既是创造机械族的材料，也是创造机械城的材料。</p>
所以白雾很快想到了一个惊悚的场景——</p>
自己看到的不是机械残骸，而是人类的躯体，整个内城，便是一个巨人的躯体。</p>
许多渺小的人类居住在巨人内部，天空中漂浮着巨人的脏器，无数血管连接着脏器，还有很多人类想要通过攀爬血管转移到脏器上。</p>
随即他又想到了小时候有个孩子问过的问题——白雾，你说把狗肉煮熟了给狗吃，它会吃嘛？</p>
小孩说这些话显得很可爱，但他问的问题如果展开来说，其实很恐怖。</p>
或者换一个说法，如果石头有了灵魂，石头会用石头盖房子吗？</p>
这个问题和此时此刻的机械城何其相似。</p>
这让白雾确信了一件事——机械族的灵魂们，认知被人修改过。</p>
它们将机械作为躯体或者作为建筑材料，并没有任何心里负担。它们不会对此感到恐惧。</p>
这其实很不正常。</p>
这种不正常，就好像人类觉得血肉长在自己身上，和放在餐盘上是没有区别一样。</p>
……</p>
脑海里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白雾竟然不知不觉间来到了流浪者小镇。</p>
与垃圾山的血红色不同，这座小镇因为某种原因，显得金灿灿的。</p>
看着小镇入口，白雾眼里弹出了备注。</p>
又是一段谜语一般的信息，白雾也不在意，走进了小镇内，他发现流浪者小镇上的流浪汉很多，多到有些诡异与夸张。</p>
小镇的主要条街道几乎挤满了人，就连各个巷子也是，这很难不让白雾想象，这些流浪汉是否象征着“异常堆砌”的数据？</p>
和现实里不同，流浪汉身上的机体，都有着四种种颜色的涂鸦，涂鸦内容没有规则。但颜色无非是金色，红色，紫色，蓝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