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门的人大多是知识渊博之辈,虽然不知道未来具体会发生什么,但是观一叶而知秋,见微知着下,自然能够想象得出佛门如此作为,最终会招来什么样的祸患。
想明白了这些后,这些道人的脸上不由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神色。
就在他们说话期间,又来了几批和尚和道士。两边碰到了一起,便互相打起了招呼。和尚这边红光满面,得意洋洋,道士这边不咸不澹,打过招呼之后,便不再开口,似乎无心应答。
正在这时,山门处的唱名僧人又开口了:“西林寺主持法元大师到——!”
这一道唱名声,甚至比起刚才还要更大几分,连寺内的众僧也都听到了,芦蓬上的众僧顿时停止交头接耳,纷纷起身走出芦蓬,来到山门口。
东林寺山门外的山道上,法元和尚身穿直缀明黄僧衣,身披一袭大红金丝锦襕袈裟,上缀珍珠、砗磲、琉璃、水晶、珊瑚、美玉、祖母绿等诸般珍宝,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法元和尚身后跟着两列较为年轻的僧人,约莫有二三十人之多。队列之首的四个僧人,穿得是茶褐色袈裟,后面的僧人则穿着黑色袈裟。
西林寺的僧人列队走向东林寺山门,行走之间没有丝毫左顾右盼,俨然有着极其良好的礼仪。
也是因此,随着西林寺的队列走向山门,周围的僧人不知不觉给他们让出路来。
有道人身边年幼的道童,看着西林寺的队伍,不由惊叹:“好大的排场,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和尚,还有那件袈裟真是好漂亮!”
西林寺的僧人正被东林寺的慈安和尚引着,鱼贯进入山门,突然听到道士那边传来了这样一句惊叹。队列中有和尚面色不动,用眼角余光瞥向了那道士和他身边的道童,眼中划过一丝傲然,旋即便进入了山门之中。
那发出惊叹的道童身边不远处,有其他寺庙的僧人也听到了这声惊叹。
那僧人转过目光看了一眼道童和他身边的老道士,目光中顿时露出了轻蔑之色:“真是的,怎么会有人穷成这样啊,莫非你们是来混吃混喝的?”
原是老道士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破旧道袍,整个人看着朴素无比,一点也看不出什么有道高功的样子。
小道童听到那僧人的嘲讽,顿时目露怒色,想要张口理论,但被身边的老道士给制止了。
老道士对他摇了摇头,传音说道:“不必动怒,他爱怎么想就由他去吧!”
“可是师父……”小道童一点也受不了自家师父受到委屈,张口想要辩驳,却又被老道士给按了下来。
“不必觉得委屈。”老道士澹澹地传音说道,“他今日如此张扬猖狂,我道门自会有高人出面,打压他们的嚣张气焰!”
听到这话,这小道童便不再说话。
在旁边的人眼中看来,小道童突然面露怒色,接着又转为委屈之色,刚开口吐出了几个字,却又停了下来。
旁边的老道士嘴巴张了又合,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却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旁边的人自然不知道,老道人那朴素的外表之下,竟然有着如此深不可测的功力。
要知道,这一手传音入密的本事,没有极其深厚的功力支撑,可是施展不出来的。
不过,附近的僧人只是练了粗浅的内功和拳脚,再加上他们又不走江湖,所以并不知道‘传音入密’这种手段。
要是他们知道真相的话,恐怕不会在这里说出这番话来。
等西林寺的队伍,全部进入山门中,围在旁边的其他和尚,也跟着鱼贯进入了山门。
老道士牵着道童的手,夹在人群中一起进了东林寺。
在知客僧的引导下,老道人带着道童,和其他道士一起来到了属于道门的芦蓬中。
芦蓬中,有人认出了老道的身份,当即起身向老道士行礼:“乾虚子前辈,您怎么来了?”
“竟然是乾虚子前辈!”听到那人的称呼,芦蓬中的道门各派,顿时惊呼出声。
要知道,乾虚子可是年逾九旬的存在,其成名于五十年前,在江南各家道观中都曾听说过他的大名。
旁边的知客僧,也听到了芦蓬中那道人的话,听到那其貌不扬的老道人是乾虚子,顿时就吃了一惊。
目光转了转,那知客僧便悄然离开。